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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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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堂门外以大片鲜花铺路,侍从们夹道而立,目送着年长的领主牵住她刚转化不久的伴侣,携手走向她们共同的婚床。

     梅兰萨微微偏过头,将视线一寸寸地游移在虞歌身上,连最细微之处都不愿放过。

     虞歌并未用白纱遮面,与西方人深邃笔挺的五官相较,她的眼窝很浅,眼皮褶皱也极为清淡,在没有明显表情的大多数时候,都给人一种并未聚焦的感觉,像是将神思完全放空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那是一个隐秘而未知的、旁人所不可及的世界。

     某种混杂着恐惧的不安与忐忑如冷凝的白霜,悄然蔓上领主的脊背,几乎令她心生不详。

     ……小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她为什么不看我? 她是否真的愿意和我睡在同一口棺材里? 在她踌躇之际,虞歌已经接过侍从呈上的小刀,飞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凛冽而馥郁的浓稠鲜血当即顺着她手腕上的纹路,一路淌入了盛着酒液的杯盏内,并与暗红的酒水溶于一体。

     “主人,请用。

    ” 虞歌双手捧着金杯,面容沉敛而动作流畅,仿佛她只是为自己的主人随手奉上一杯再普通不过的酒水,而并无其他特殊的含义。

     “……小歌。

    ”梅兰萨哑声道,“一旦我喝下去,就代表你是我的唯一伴侣了,你明白吗?”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确认什么。

     从她决定要为虞歌初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对方伴侣的位置,可那种难言的恐慌令她惊悸不宁,甚至……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虞歌能当众拒绝自己。

     虞歌有充分的理由拒绝成为她的伴侣,这与私人感情无关,完全是出于双方立场上的巨大差异。

     这立场使得虞歌成为血族的侍卫,使得她被迫拾起了刀刃,使得她失去了唯一的挚友,使得她在挣扎之下背叛了血族,也使得她走投无路而只能寻死。

     就连如今成为血族,都并非出于她的自身意愿。

     诚然,虞歌从小就有着一副隐忍而坚韧的性子,但这不代表她没有主观上的喜怒哀乐。

     梅兰萨俯视着杯子里纹丝不动的液体,唇边含笑,眼神也非常温柔,但那温柔似乎只是浮于表面,以至于她那副神情里几乎带了几分悲哀的味道。

     她曾见过虞歌最痛苦、最愤怒、最绝望的时候,也曾体验过这孩子藏于内敛表面之下的,那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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