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萨怔怔忪忪地抬起了手,悬在虞歌的后颈上。
她的手指由于犹疑而过度紧绷,像一条条冻僵的小蛇,而那微妙而不知其源的紧张感,几乎令她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成了锐利的坚冰,直愣愣地杵在她的管壁上,使得她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我在做什么呢?
虞歌会愿意让我摸一摸她吗?
虞歌能回过头看我一眼吗?
她颤抖的手以一种微不足道的力道落在了虞歌露出的后颈上。
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刹那,她心头那只哀号抗争的巨兽彻底安静了下来。
……不,虞歌不会愿意的。
这孩子甚至再也不想看我一眼。
她凝望着虞歌一动不动的背影,似乎在沉寂的室内听见了自己灵魂的恸哭。
那哭声让她的肺腑都缩萎了起来,那些脏器似乎被无形之中的某种重压挤成了小小的一团,血管与骨骼都被缓慢地碾成了一滩酸腥的血泥。
梅兰萨微微蜷起上身,腰背都弯成了一把饱满的弓,她茫然地望着自己垂在地上的金发,像是被某种隐秘而极为深刻的情感深深击中了。
在她过分漫长的生命中,还从未有过这样卑微而心甘情愿的时刻。
像是风霜雨雪刮下了她皮囊上的每一寸血肉,只剩下一把干枯腐朽的白骨,那白骨却也要直挺挺地伫立在对方面前,充当一副瘆人且无用的摆件。
全心全意,悲喜由人。
她在虞歌身后跪了大半宿,而虞歌就像一尊静默沉静的雕塑,从头至尾,神情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侧目之意。
在天色将亮时,虞歌终于扭过了头,她将桌上的鲜血一饮而尽,对着领主略一颔首。
“谢谢主人。
”她道,“您该走了。
”
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