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垂落出非常疏淡的弧度,跳动的烛光在她深色的虹膜中折射出坚定而冷硬的微光,那眼神似乎是有点涣散的,虚虚地停留在某处尘埃上,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
仿佛被冰刃割烂了喉舌,梅兰萨终于得到了一点点梦寐以求的回应,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是了,这才是她应得的报应。
与虞歌曾经遭遇承受的那些东西相比,她这点报应甚至根本不值一提。
但除了自身的痛苦挣扎以外,她已经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去补偿虞歌了。
梅兰萨在恍惚之间离开了房间。
她的肩膀似山体般倾颓塌陷,虞歌轻飘飘的一个眼神便击溃了她笼罩于情绪之外的那层虚空的薄膜,令她的灵魂都发出高亢刺耳的震鸣,那种“被彻底放弃”的恐慌感使她的肺叶都痉挛起来。
她倚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却无法汲取到一点点能够缓解疼痛的氧气。
而血族根本不需要呼吸。
从外表看来,她也许只是面色苍白且脚步虚浮而已。
一道身影从她身边匆匆经过。
是最近常常出入虞歌房间的卡桑德拉。
女骑士艰难地拖着一副一米来宽的油画画框,甚至没注意到与她擦肩而过的金发女人,她怀着某种焦急而紧迫的心情,将那副画摆在楼道里,敲响了虞歌的房门。
梅兰萨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血族超常的听力令她将屋内的每句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虞,你听我说,我近期可能都没法过来陪你了。
”
人类少女的声音里有非常浓重的鼻音,似乎含着某种难以抑制的哽咽。
“你…你知道教廷的异端审判组吗?”她断断续续道,“新来的组长已经选定了我,我马上就要去报到了……密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