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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由女王身上所散发出的信息素,求偶时的王虫往往会通过这种具有极大威慑力的信息素,在宣誓主权的同时驱赶觊觎爱人的其他个体。
但没人会对自己的幼崽发出这等威胁。
“阿日善,宝贝,看着我。
”
女王扒开王后死死阖上的眼皮,冷冰冰的视线却径直落在小公主那张惶惑失措的脸上。
她带着某种无法形容的恶意,低声笑了起来。
“你不是不喜欢这孩子吗,再给我生一个,怎么样,嗯……?”
王后蓦地爆发出猛烈的挣扎,她的后脑狠狠磕在床脚上,并短暂地挣开了女王的钳制。
一枚染血的耳饰砸在了裴济云脚边。
她的生母竟生生扯豁了自己的耳垂,将嵌在皮肉中的耳钉硬拽了出来。
“啊…滚出去,出去!”
她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便在母亲那含糊不清的训斥中落荒而逃,她踩过脚下湿漉漉的草地,踩过走廊泛着寒气的瓷砖,一路飞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某种愤懑与羞恨相混杂的复杂情绪如剧毒的液体,无声无息地由胸腔内淌出,又迅速地席卷至她的四肢百骸。
急促的心跳声让她的耳鼓微微震颤,与剧烈的喘息相应和,那感觉对一个孩子而言晦涩且难以表达,她那时甚至都没意识到,这股愤怒并非是针对女王,而集中在她自己身上。
她无力保护自己遭受□□的生母,甚至在女王的信息素下完全无法自控,这种因胆怯的本能而产生的羞耻,足以击溃一个孩子怯懦的自尊心。
那一夜,小公主终于确信,她的生母真的在痛恨着她。
在这种情境里怀上的孩子…怎么可能不遭到仇视呢?
她彻夜未眠,在光脑中搜索有关王后的全部资讯,总算在凌晨时分,寻到了一则十多年前的新闻。
那新闻里配着一张不甚清晰的插图。
刚刚领了奖的阿日善站在巨大的新型机甲底下,用手肘随意撑着机甲的底盘,对着镜头侧目而笑。
她似乎比现今略黑一些,高扎的马尾下露着饱满光洁的额头,那笑容内的骄傲与朝气…更是藏都藏不住。
究竟是什么样的痛苦……
能将这样一位从军出身的雌虫折磨成现在的王后,折磨成她那漠然又疏离的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