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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虞歌养了近千年的九穗禾都仅仅是菩萨的一件法器……那她又算什么呢?
她分不清那怨恨是对虞歌还是对自己,但那爆发式的剧痛已经令她的喉管牢牢地缩成一团,以至于声带内都发出浸血似的喘息声。
在恍惚的神志间,她竟想不起那数百年的等待,想不起在欢-愉彻夜后便被抛却的绝望,想不起师尊明明见到她却匆匆回避的背影……
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虞歌抬起手,就像在她幼年时,用那冰凉的指尖替她拂开汗湿的额发。
而在谛听背后…千万枉死的冤魂纠缠盘绕,裹挟着盘旋的气流与飞腾的碎屑,于半空中勾勒出一只怒目咆哮的灰白巨兽。
那是…独属于上古瑞兽的忿怒相。
师尊在她面前…祭出了一只仁兽千年未现的降魔相。
“教而不服…则诛。
”
在猎猎的气流声里,那伽摩完全觉不出畏惧,因为她见到了虞歌的眼泪。
那眼泪几乎像是水一样,汩汩地从谛听绯红的眼眶里涌出来,又飞快地聚集在她消瘦的下巴上,无声地淌到了尘埃里。
即便她面上没有任何软弱或悔恨的迹象,即便她在这种关头也不愿对徒弟解释分毫,但在祭出凶相的那一刻,谛听其实是在哭的。
那伽摩忽然就不是很在意那些藏在往事里的真相了。
虞歌甘愿为菩萨跪地俯首、虞歌将教养长大的弟子们都当成替身、虞歌甚至因为入了魔便要亲手杀她……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那又如何呢?
她生来就是个怪物,又对相伴百年的师尊生了非分之想,最终还无从抵抗本性,一朝入了魔。
这难道能悉数算到虞歌头上吗?
况且…师尊在哭啊。
幼年时所遭遇过的欺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