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青年时代无数个日夜的求而不得,成年后饱含着不甘与愤怒的得而复失,以及…在前不久所得知的,令她不敢细思的残酷事实。
命途中无数沉痛的打击都未能挫平她的脊梁,但在此时此刻,虞歌的眼泪却像是径直流进了她的骨髓里,令她浑身的骨头都酸软一片,连鼻腔内都漾出涩而灼烈的苦意。
那伽摩伸出手,像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轻轻拂过了师尊流水似的长发。
她道:“……来,杀了我吧。
”
师尊,别再哭了。
如果我的所作所为让你痛苦…那就杀了我吧。
反正…就算我活着,也永远都入不了你的眼。
然而谛听只是猛地摇了摇头,她随手抹了把颊边的泪水,死死地闭了下眼。
“不,我未曾训教过你,自然也不能杀你。
”
她垂眸望着自己的小徒弟,神色里掺着点温和的悲悯,但眼神却渐渐冷却了下去,似乎凭借着那些眼泪,又重新撑起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冷硬心性。
她解下了那串终年盘在手心里的念珠。
“……那伽摩,你走吧。
”
一根手指携着隽永温醇的檀香气,颤抖着抵在了那伽摩的额前。
……师尊愿意主动触碰她了吗?
不过一瞬间,她就已经全然无法思考了,泼天的威压席卷着冰棱雨雪,于顷刻间割断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她甚至完全觉不出疼痛,只能听见脑子里轰鸣一片,视立刻泛起错乱的光斑,而某种冷冰冰的液体,正如蛇信一般沿着全身流泻。
她以为那是血,但其实那只是她在极度的痛苦中所流出的冷汗。
在穿心刺骨的黑暗里,那伽摩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但即便是百年修为一朝被废,她依然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