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乌玉胜知道一切到如今,已整整三年。
而她,整整三年,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她也终于知道,那日春狩前的宴席上,乌玉胜带给她的糕点是何种滋味。
或是因这是他专门,让他母亲做给她吃的,所以在塔娜家中时,他才?会问自己,究竟有没有吃那份松露糕。
“夫人让他逃回大雍,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人一环吗?”她吃完手中最后一口松露糕,喝了一口茶水后,看着对?面的女人淡淡问道。
女人垂眸静静地看着桌上的松露糕,沉默良久,又叹了一口气:“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随即又看向她,轻声问道,“殿下可有带一把钥匙?”
朱辞秋看着她,沉默须臾,方才?点了点头。
“早前,我曾有写游记的习惯,看过的山川、见?过的风土人情,经历的所有事?情都会写在纸上。
可从我选择帮助我的家人后,那便成了我的枷锁。
”女人站起身?,望向门外,“我将那些陈年旧事?关?了起来,把钥匙放在外界,这样?我便再?也看不见?那些令我痛苦的枷锁。
”
她亦站起身?,走到女人身?旁,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外,“既想脱离苦海,为何,不烧了它们。
”
女人看向她,眼中流下一滴泪珠,她轻轻抬手拂去后,苦笑着开口:“可能是因为那也是我在这世间,存在过的唯一证明了。
”
两人沉默着并肩站着,过了一刻后,女人方才?又开口:“花圃右侧的耳室便是存放游记之地,里面所有我知晓的事?,都被我记录了下来。
”
“对?了。
”她顿了顿,有些强颜欢笑道,“这周围的每间屋子都无人,殿下可随意?找间屋子休息,我不会来打搅殿下。
”
“看完一切后,我不求殿下原谅穆家,只求殿下莫要迁怒与阿胜。
他自知晓一切后,便如同变了个人般。
知子莫若母,我知他,整日活在痛苦不堪中,却?又想殿下垂怜与他,所以才?成了如今这般别扭的模样?。
”
“夫人竟如此知晓外界之事??”朱辞秋并未被带入情绪中,而是微微挑眉,仍平淡问道。
“是阿兰,跟我说过两句你的事。
”女人笑了笑,“杜大夫也在信中谈及此事?,况且近些年的许多事?,我并非一无所知。
”
“那你知道,屋外还有一人吗?”
女人一愣,正欲开门查看时,朱辞秋开口道:“是诃仁。
”
空气有些凝固,面前开门的女人的手似有颤抖,她停在原地,朱辞秋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听见?女人的声音带着些怅然与悲伤,“我与阿仁,是许久未见?了。
”
言罢,她便打开了门,从门口提起一盏点亮着的灯笼,走下台阶,朝大门口而去。
而朱辞秋则不再?管这二人,她将目光定在一旁上着锁的耳室,从屋中拿走一方小烛台,又从怀中掏出铁木修给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