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玉胜听话地站起?身。
屏风后布料摩擦声渐止,乌玉胜突然赤着精壮上身走出来,未擦干的水珠顺着锁骨滑过胸前疤。
此刻朱辞秋正在书案处写关于前太子?党泡¥沫¥独¥家的官员姓名,她停笔瞧了一会儿名单,忽而又写下三字。
她端视新增的三个大字,狼毫悬在“青行山”三字上方,笔尖墨汁在宣纸上滴落一滴,晕开墨痕。
京郊青行山上那处废弃行宫,朱承誉自?监国时便着人修葺,竟到现在都未竣工。
“殿下。
”
乌玉胜忽然开口。
朱辞秋忽觉阴影笼罩桌案,抬眼正见对方沾着雨水的碎发?垂在眼前,挡住那双深棕色的眼眸。
乌玉胜撑在案上的手臂似乎还沾着夜雨凉意,朱辞秋能闻见雨水的味道。
见他正探头看向她写在宣纸上的名单,随即此人视线停留在“青行山”三字上。
朱辞秋不动声色地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抬手抽走一旁的《贞观政要》,盖在宣纸上。
她眉目一凛,隐隐带着些怒气?:“成?何体统。
”
“青行山,我去探。
”
乌玉胜坚定无波地说了一句。
他抬眼看着朱辞秋,额间碎发?的水滴顺着发?丝滴落在桌案上。
朱辞秋愣了下,攥着狼毫的手松了一瞬,沉默须臾,问道:“条件?”
乌玉胜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与此刻她的模样。
轰隆雷声中,她听见他轻声开口:“现在亥时。
殿下该睡了。
”
朱辞秋抬眼与他对视,似乎瞥见他双眼中,映着自?己此刻微微泛青的眼睑。
喉间忽然泛起?平日常喝的汤药苦味,“允。
”
话音落下,屋内空气?凝滞一瞬。
朱辞秋沉默走向挂着披风的衣架,扯过披风扔给身后的乌玉胜,“披上。
”
乌玉胜勉强披上披风,注视着朱辞秋和衣躺在床上。
他走向床边,抬手解下帷幔。
帷幔落下时,乌玉胜单膝抵在脚踏,潮湿的鬓发?在锦被洇开暗纹。
他低头一凝,缓缓退后一步,又带着自?己身上的潮湿远离床榻。
朱辞秋在渐弱的雨声中闭目,乌玉胜靠着她床榻,轻声哼着少?时曾哼唱过的旋律。
她在微弱的哼唱中,恍惚听见在山门关时,军营外的铁甲轻碰声,可又像极了她及笄礼时腰间的禁步琳琅。
乌玉胜曾说,要亲眼看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