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遇到的另一伙流民趁夜偷走了小狗,等再找到时,它只剩下了个被剜去眼睛耳朵、割掉舌头的头颅,其余的肉被吃掉了,割开的皮毛被摆在一个简陋由血涂抹画成的祭坛中央,连带着它小小的脏腑。
【愿吾主庇佑。
】血涂成的字符里,她最先看到这句话。
黑色对他们来说不详的颜色。
那是科恩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受这个世界的昏聩无知、愚昧傲慢。
人命是轻贱的,可以祭献的数字,她后来还见过暴雨临空时,把全城百姓一道拉出来在广场上用不灭磷火焚烧献祭的领主。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要用鲜活性命做祭品的宗教仪式如此狂热,明明那么多的神祇,美丽的丑陋的狰狞的,面目模糊的,不计其数,不计其数,却从未有一个真正显灵庇佑、赐福过。
所以说为什么?
火把的照耀里,那些俘虏的面容被拉扯畸变扭曲,狰狞不堪。
“快点。
”西索面无表情地催促她,“把手放上来。
”
科恩步履僵硬地走上前,火焰的温度灼得她眼睛痛,她眨眨眼,周遭的环境鸦雀无声,似乎祭品们也已经接受了属于自己的命运,不再有任何的挣扎动作,侩子手上前,动作娴熟地剖腹剜心,砍头剥皮。
浓烈的不详的血味弥漫开。
“我们,祭祀的这个神,祂有什么用吗?”
“不知道。
”
祭祀是种无聊、蒙昧糊弄百姓的仪式,众神分隔四起的时代已经终结,祂们昏昏沉沉地睡去,不会再回应任何人。
即便有先少数清醒的,也不会对人间蝼蚁们的苦难分去一抹视线。
祂们不在意。
意义就是没有意义。
“屏息凝神。
”西索指导她,“不要想任何事情。
”
“……”
祭品们热淋淋的脏腑被放上圆盘正中,灼烧、嗞烤的火光里,她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尖叫。
祭阵即将开启,四处狂风大作,气流翻滚得如同世界终末日。
是月亮,月亮在头顶,月亮被高耸无边无际的教廷建筑困住。
月亮在尖叫。
她眼瞳颤抖面色惨白,身躯不自觉地痉挛,汗水从额际不断滚落,沾湿了细碎的鬓发,显得无比脆弱。
科恩嘴唇颤巍巍,无力地挤出几个字,“我……我做不到……”
她什么都做不到。
没有任何的谋算考量,重重叠叠反复不断的无计可施,她连眼前的痛苦也难以阻止。
“什么?”祭坛里风声太大,西索没听清楚她的话。
“如果,这是通过考核的必要条件……”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