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之下,风暴将至。
车子谨慎地缓慢挪动。
向前看不到尽头,向后看不到来处。
念天地之悠悠,独战战而兢兢。
……
车子开过倒塌的电塔。
电力工人们正在抢修,还有一些工人们累得靠着结冰的围栏休息。
罗璇停下车,送了好几袋牛肉干过去:“吃点吧。
”
“不必不必,我们什么都不缺。
”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女工说。
罗璇又把牛肉干塞过去:“您太辛苦了,让我尽点心吧。
”
女工笑着接过:“谢谢,我过几个月就退休了,你的谢意很珍贵。
”
罗璇问:“您是电力工程师吗?”
女工笑得前仰后合:“我看起来很像工程师吗?我是电力线路厂的会计!30年前也是一线工人。
这次大抢修,我们电力人必须顶上,绝无二话。
”
罗璇郑重地说:“辛苦您了。
”
女工也郑重地说:“国家有需要时,不论年龄、不论工种、不分战场,全力以赴。
这是工人的信念。
”
……
2008年2月2日,腊月二十六。
车子终于开进罗桑县。
刚一进县城,罗璇疲倦不堪的脑子就被火车站前密密麻麻的人头惊得清醒了。
人,全是人。
罗桑县只有一间小小的车室,和一个客厅大的站前小广场,如今却人头涌动。
在极端寒冷的天气里,无数工人裹着黑色的厚重棉服,只露出两只眼睛,横七竖八地挤在小候车室里,里面挤不下了,就倚靠着大包小裹,和众人一同挤在站前广场。
火车站前狭小的液晶显示屏没电,一片灰色。
站警正站在椅子上,用纸筒卷成卷,用嘶哑的声音高喊着什么。
罗璇降下车窗,侧耳细听,才辨认出那不成调的句子:
“回去吧!就地过年吧!罗桑县也是你们的家!”
工人们没有反应。
任由雪飘着打着,他们如同缄默的浪潮。
罗璇第一时间发消息给关系王:“没电,没车,工人们怎么都挤在候车室?怎么不回去?”
关系王回复得很快:“经济不好。
港商撤资,罗桑厂业务萎缩,明年我们罗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