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前些日子,她在学校的图书馆翻到一本讲亚洲家庭关系的书,作者在解释母子关系时持有一种观点,亚洲人擅长将关系倒置,母亲是小孩,小孩是母亲,父亲的角色是空缺的。
有些人的亲情缘分很浅,他们只是恰好成为了母子。
春雨越落越大,雨水也是绿色的,呼吸的气息被青翠的绿意包裹,易纯却从她身上嗅到一种衰败腐烂的味道,与植物或者果肉腐烂的味道不同,没处理好内脏丢在潮湿土壤里,泛着腥味。
几次化疗之后,阿彩的头发脱落得越来越快,稀稀疏疏,她皱眉看镜子,说这比她咯吱窝里的腋毛还要少,烦躁地让同病房的阿姨帮忙推平了。
她的皮肤也逐渐松弛,整个人就像一张松松垮垮挂在骨架上的人皮。
衰老总在瞬间发生,易纯握不住心里莫名的恐慌,拽着她不停下坠。
阿彩说那么一通话,几乎耗光她的精力,她看向被雨水打击的棕榈叶,问易纯可不可以给她买盒烟,随便什么烟都好。
下一秒易纯看过去,她已经睡着了,眉间紧皱,像在梦里躲雨。
第17章月亮月亮啊,邀请你回家……
春分过去不久,医院准备为阿彩安排手术,但因否了几个手术方案,手术一推再推。
阿彩每天要接受各种检查,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
蒋域那段时间没有去学校,一直在医院陪着。
易纯感觉那年春天太梦幻了,她每次想起来眼前都飘浮晃动的光影,打开日记本也只是寥寥数语,她本能地忘记一些事情,总会对着空白的日记本流泪。
可能因为雨水太多,她回忆起来的事情也都像从水盆里拎起来的湿衣服一样,不停地往下滴水。
三月底的一个周末,易纯踩着水亮的柏油路从医院回来,沾了一身的潮气打开门,发现王琴早已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