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车载雷达发出几不可闻的鸣响。
宁锦书不会知道,仪表盘下的追踪器将他们的坐标同步到崔氏大厦顶楼。
檀香缭绕的监控室里,屏幕上两个心跳波形正在暴雨将至的警报声中,谱写出宿命交缠的序曲。
陈列的鎏金帆船模型正轻微震颤那是崔老爷子看着车载监控画面,拄着乌木手杖来回踱步的余波。
他握紧龙头拐杖,脸色阴沉:「孤儿?无家可归?亏这混小子说得出口!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胡闹!」
4两个人睡就不会害怕了。
先起来,我帮你吹头发,头发湿哒哒就睡觉,老了会头疼。
「宁哥哥,我没有和你说吗?」崔礼抬头时一滴眼泪悬在翘起的睫毛上,要落不落,像冬日清晨凝固的霜珠。
他鼻尖恰到好处地泛起珊瑚色,宛如被遗弃在雪夜的幼狐,带着几分近乎喑哑的哽咽:「呜呜呜······我是个孤儿,孤苦伶仃,无家可归,宁哥哥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月光穿过防弹玻璃被切割成七彩琉璃,崔礼睫毛上那滴泪珠折射出冰棱般的光泽。
「孤儿?」宁锦书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张瞬间哽住,愣愣地看着崔礼,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崔礼低低抽了一下鼻子,默默别开视线,似乎担心求收留的行为会引起宁锦书的不悦。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像一朵被人遗忘在风雨中的花,湿润而颤颤巍巍,刺在宁锦书的心头,令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宁锦书的眉宇紧锁了一瞬,眼中的情绪如潮水般波动,心弦因为对方的每一句话而剧烈地颤动。
他沉默片刻,终于回道:「好吧,那先在我家安顿下来吧。
」
阿斯顿马丁停在宁锦书的别墅的车库,他下车扶着「受伤」的崔礼进屋,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温柔:「客房在二楼,我带你过去。
」
崔礼轻声应了一句「嗯」,脚步轻巧,仿佛怕打破这氤氲的气氛,踏着宁锦书的影子,不疾不徐地踩上旋转楼梯拾级而上。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倾泻而下,漫在他分明的眉眼间,投下斑驳瑰丽的光影,浮现一抹捉摸不透的神采,他的眼神也过于蛊惑人心,带着无声引领人走向堕落的诱惑,与他唇角一抹神秘意味的微笑交织在一起,令人移不开视线。
那一瞬间,崔礼不再像个普通人,宁锦书感觉对方更像是从古老画卷里走出的少年圣徒。
侧卧浴室的花洒滴着水,蒸汽尚未散尽,崔礼湿发间蒸腾的雪松香混着宁锦书睡衣残留的香味,在客房织就无形的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