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在临行的前一夜突然说想去看风。
连廊上的彩色玻璃照得夜晚光怪陆离,就连夏理的瞳色都?闪烁得斑斓,熠熠等?待徐知竞的妥协。
青藤上长出新?叶,浓绿爬满白?色的石墙。
潮汐推着海波,‘沙沙’润湿砂砾。
廊下的叶片不停拂动,悉悉索索擦出些同频的协奏。
月光与树影在石砖与沙滩间飘摇虬绕,晚风携着潮湿的热意?掠过,不止不息,不眠不休。
夜晚吵嚷又静谧,映得夏理长久失神的眼波都?重新?变得光艳且靡丽。
徐知竞没有办法对这样一双眼睛说出拒绝,只在起身前莫名问道?:“以后还会回来吗?”
心跳错漏一拍,夏理近乎追索般让目光跟上了?徐知竞的动作。
他下意?识地摇头,尚未组织完措辞,脑海中便先跳出了?一行答案。
不来了?,再也不会来了?。
夏理甚至无?法界定这个回答所指向的问题。
连廊外海潮粼粼,银白?月光慷慨地铺洒。
迈阿密的四季都?闲适惬意?,是?无?数人心中的度假圣地。
可是?夏理不想再来了?。
或许是?因为?过分潮热的气候实在令人窒息。
又或许还有其他暂时被掩藏的原因。
夏理对着徐知竞摇头,灯光就从?对方身后弥散。
他被迫半眯起眼,看徐知竞笼罩在暖调的光晕之下。
那张年轻迷人的面孔不知何?时褪去了?青涩,斯文得薄情,又标志得寡幸。
徐知竞的游刃有余,漫不经心,在夏理面前统统失效。
余下一副在经年的相处间已无?新?意?的皮囊,被冷色的月光,绚丽的灯火照亮,剖出全然相反的,纷繁不清的明暗。
徐知竞以往总是?回避去设想他与夏理的故事的终局。
这一刻才?真正体验到了?由此产生?的不安。
他在此前的倦怠似乎仅仅是?对庸常生?活的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