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过被子??盖在李鹤鸣身上,把带来的包袱放在他枕边,又悄声将这狱中一地染血沾脓的白布悄声收拾了干净。
何三安静地背过身等着,并未催促。
林钰做完这一切,回过身不舍地看着床上闭眼安睡的李鹤鸣,习惯了他往日英姿勃发的冷俊模样,如今他面色平静地躺在囚房狭窄板硬的床上,林钰总觉得他此刻有种说不出的脆弱。
她鼻中泛起酸意,俯身在李鹤鸣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几不可闻地在他耳边道了声“二哥,我走了”。
温润的气息拂过李鹤鸣的耳廓,他并没有听见。
林钰垂下眼,没再看他,好像再多看一眼便再舍不得离开。
她匆匆站起来,戴上帷帽遮住一双发红的眼,头也不敢回地跟着何三悄声离开了此地。
狱门外等候的林靖见林钰与何三从诏狱里出来,本想问林钰一句“如何了”,可没想林钰却是一言不发地掠过了他。
她伸手扶着车门欲上马车,手脚却像是没什么力气,一时没踩得上去,还是林靖身边的小厮手疾眼快地托着林钰的小臂扶了一把,她才钻进去。
林钰戴着帷帽,林靖也没法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他回过头,不解地看向何三:“这是怎么了?”
何三摇了摇头,叹息着道:“镇抚使的伤,看起来有点吓人。
”
林靖明白过来,他皱了下眉,有些担忧地朝着马车看了一眼。
他对何三道过谢,正准备离开,可就在他将车门推开一道缝时,却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苦苦压抑的呜咽声。
林靖动作一顿,他抬眸透过门缝望进去,见林钰纤薄的身躯伏在矮塌上,双肩轻耸,哭得痛苦而隐忍。
低弱压抑的哭声顺着车缝传出来,仿佛一缕悲伤的风回荡在这冰冷的诏狱前,林靖沉默地关上车门,抬头看了眼顶上晴朗的天,守在车门前,久久未动。
宫变事后,民愤难平,满朝文武为是否该降罪朱铭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六皇子一党自是竭力为朱铭开脱,既然罪名已立,便拿太子之位说事,称朱铭乃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