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草木谱》誊抄册的扉页上,赫然写着的陆青凝三个大字。
青凝见他不回应,以为他这是不晓得,便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我特意写在《草木谱》扉页上的,斗大的字,你竟是没瞧见,可见眼神也不怎么好。
”
她说着上前一步,细白的指尖忽而轻轻碰触了下男子的袖口,道:“伸手。
”
崔凛鬼使神差,伸出了左手。
骨节分明的手修长有力,青凝伸出青葱般的食指,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陆、青、凝。
她的指尖微软,在他的手心轻轻划过,女子细腻的温度透过手掌的皮肤传来,些微的灼人。
崔凛蹙眉,猛然间抽回了左手,青凝最后一笔还未写下,那只手便将将停在了半空。
她抬起雾蒙蒙的桃花眼望他,像是山野间勾人的桃花妖,她说:“崔郎君,你记好,我叫陆青凝。
”
......
青凝醒来的时候,是在客舍的床上,窗外的斜阳照进来,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已是黄昏时分,鹊喜熬了醒酒汤,正打帘进来。
青凝头疼的厉害,恍惚记得崔念芝的脸,她茫然看向鹊喜:“鹊喜,我是怎么回来的?”
鹊喜放下汤药,也有些迷惑:“今日午后我正忙着打络子,忽而听见有石子落地之声,出门就见姑娘你衣衫齐整的睡在廊下,抱着廊柱,睡的可香甜呢。
”
这......青凝微微羞赧的红了脸。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模糊想起,昨日自己将李远揣进了承影湖,好像还碰上了崔念芝,只后来怎么回的客舍,却是一点印象也无。
青凝头疼的紧,喝了那碗醒酒汤,复又躺下了,琢磨了半晌,忽而觉得,应是崔念芝将她送回来的。
山中冷寒,天也黑的早。
晚间鹊喜端了膳食来,清汤寡水的一碗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