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会正反劲儿呢,恐怕不便打扰。
是大人让你过来的吗,不是的话就赶紧回去。
”他们尽忠职守,虽晓得眼前的小婢女跟裴相关系匪浅,却也不敢轻易让她在深夜打扰他。
上回轻易把人放进去已经遭了裴相训斥,可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轻莺自然没有得到准许,但她还是撤了个谎,说的确是裴相让她过来的。
二人将信将疑,却又觉得这小婢女应当不至于骗他俩,毕竟丞相还在屋里呢,真骗人岂不是会立马拆穿?
“那好,你过去吧。
”
两个看守退到两侧,避开距离,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轻莺深吸一口气,做好挨训斥的准备,缓缓敲响门扉。
咚咚咚。
片刻功夫,门从里面打开,月下的裴少疏身着雪白寝衣,肩膀松松垮垮披着一件云鹤墨色长衫,皎洁月光倾洒脸庞,镀上一层银色光晕,清冷若仙人。
看惯了裴相一丝不苟的板正冷傲模样,还是头一回见他衣衫散乱的样子,轻莺忍不住呼吸一滞,耳朵顿时发烫。
目光不由自主移开。
裴少疏亦有点意外,垂眸瞥见少女红彤彤的耳垂,手搭在门框上倾身,声音偏凉:“夜黑风高,来我屋里自荐枕席?”
声音浓厚如此刻夜色。
分明是调侃的话语,从他口里说出来不见半分轻浮。
自荐枕席这个词她是懂的。
轻莺的眼睛借着月色变得明亮剔透,眼睫微微下垂,小声说:“这次奴婢过来是有正经事的。
”
“以前都是不正经的事?”裴少疏勾着唇。
他身上早已没了酒味儿,眼底澄明静谧,可是让人觉得似乎真的醉了,寻常裴相不会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原来裴相白天喝酒无妨,到了夜里就会意识不清,说来还挺令人羡慕,至少不会在众人面前失态。
她曾经在仁雅堂可是见过不少壮汉酗酒打人,有时候连牙婆都会误伤。
裴相恐怕是男人中酒品最好的那一种人。
轻莺不
晓得他醉得何种程度,只好试探问:“大人,能让奴婢进去吗?”
裴少疏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轻莺及时露出可怜的神情,抖抖窄小肩膀,装作夜风微凉冻得发冷的窘迫模样。
门敞开,他偏偏侧身让出半面空隙,轻莺露出欣喜的神色,跟随夜风一同钻进屋子里,跑的极快,生怕对方会临时反悔。
裴少疏合上门,回到屋内。
清雅的檀香素净好闻,轻莺轻轻一嗅,身心舒畅,难怪大人物都喜欢点香,的确清心去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