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并不太在意颜氏对自己的态度,只当是还旧债,但却很难不介意岑灵均。
岑灵均的名声太好了,哪怕尚未会考,甚至未曾入仕,都已经在儒林之中颇有声名。
谢迟看过他的诗词和文章,也听许多人夸过他的才学和人品。
谢迟并不是那种会嫉贤妒能的人,恰相反,他这几年来一直有意磨砺扶持那些有真才实学的,想要将曾经支离破碎的朝堂给重新撑起来。
若不是有傅瑶这一层关系在,他见着这么个有才能有见地的年轻人,兴许会很欣慰。
若此番真能高中,兴许还会亲自考较一番,让他到合适的职位历练……
但偏偏有傅瑶。
只要一想到岑灵均爱慕傅瑶,再加上颜氏对岑灵均那温和关切的态度,他心中便觉着不舒服。
前两日,谢迟凑巧见了自己曾经的先生。
他自小时常会去魏家随魏老爷子学学问,但后来年纪大了,曾在白鹿书院留过两年,教导他的便是这位单夫子。
单夫子年事已高,回京会医修养,见着谢迟时很是高兴,邀他到自家去长谈。
也是在这之后,谢迟方才知道,原来傅瑶的兄长傅珏也是单夫子的学生。
单夫子夸了傅珏几句,又同他提起岑灵均来。
“岑灵均在京城名声远扬,傅珏与他是至交好友,我也曾见过两次,”单夫子煮着茶,感慨道,“学问见地皆是没得挑,我这些年教过这么多学生,能及得上他的寥寥无几啊。
若要说的话,倒是有你昔年之风……”
旁人都怵谢迟,更不敢在他面前提昔年旧事,也就是单夫子这样对他极为了解的人才敢说起。
谢迟自然不会同单夫子为难,一笑置之,并没放在心上。
可今日,他再想起这话来,却蓦地生出些别样的情绪来。
单夫子说得并没错,岑灵均的确是像早年的他,虽相貌不同,可旁的却是差不离。
他当年也是一样的名声大好,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年纪轻轻才学过人,很讨长辈们的喜欢,谁见了都是要夸上几句的。
不像现在,性情阴鸷,手上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旁人避之不及。
哪怕是有意像早年一样打扮,有意学着早年的模样说话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