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重来了,现在,就很好……”
会后悔,却不愿去想那种可能。
重来又怎样,无论怎么选择,不过是烧烤炉上的肉块,在滚烫的炭火里,反反复复地历经痛苦。
何况,能有眼前这一刻,焉知不是对的选择呢?
足够了。
可这个回答,却不是虞秋过想寻得的答案。
炉上的烤串涮了油,旺盛的火苗扑上来,他看着滋滋的亮光,有些走神。
问这个,不过是自我欺骗,设想一种,能被妈妈坚定选择的可能。
从小他就看惯了大人们如何哄骗小孩。
写完作业,我就带你去吃冰棍,表演个节目,就奖励你一个新玩具。
没有人哄骗虞秋过,他们只会提出要求
你一定要如何。
虞秋过明白,人生不可能重来,长大了,也该理解各有各的苦衷。
可人总是心怀执念,幼时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想着,在她这儿,或许能得到一个善意的哄骗呢?
仍旧无法如愿。
小音箱又开始放悠长的粤语歌,关淑怡靡靡唱着“蜡成了灰,沾污了我的脸……”
别别扭扭的情绪,笼罩住心事各异的两人。
拥抱
刚上中学时,语文课本第二个单元,是关于母亲的文章。
舍不得铲除头上几根杂草的老教师,双手撑在讲台上,摇头晃脑,高声朗诵《秋天的怀念》。
“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
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
他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像要穿透窗户,飞到操场上的主席台,恨不得揪住所有人的耳朵来听。
念到母亲与儿子的争吵,念到最后一次劝儿子去北海看花,直至结尾令人潸然的“要好好儿活”……
十二叁岁的孩子,都被唬住了。
老教师掩面而泣,再说几句煽情的话语,台下便如同烧开的水,一片呜咽。
有人哭泣,有人不屑。
年少的虞秋过,雁过无痕,无知无觉。
未曾拥有过的东西,要怎样才能学会共情呢?
母亲的影子,太模糊了,他想象不来。
可是,学完泰戈尔《金色花》的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