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成不好,可开垦的土地少,一家人春种秋收,囤不了多少粮食。
家里揭不开锅,剩下几个不成样的红薯,都让儿子先拿,留下一口尾巴尖,骂骂咧咧地给卢溪。
但在她的记忆里,童年也不全是灰暗的画面。
在山里砍柴,能摘到桃金娘,在田里插完秧苗,能去溪里摸小虾。
在芦村,有最淳朴的快乐。
后来卢父去镇里给别人干活,攒了点积蓄,才让卢溪上学念书。
“那时候去芜县上学很难的,几个月才回一次家。
自己带上米和油,每天抓一把在长方形的铁饭盒里,偶尔放一些黄豆,拿去食堂蒸,中午取回来,就坐在宿舍里吃……”
“书和衣服,都装在四四方方的木箱子里,用把小锁头锁上,怕被别人偷了去……”
“可惜念完初一,家里就让我退学了……”
她说了很久,特意停下来,问他,“你呢,小过,你在学校里,是什么样的?”
虞秋过侧身,枕着自己的双手,听得很入迷。
虽然看不见卢溪的脸庞,却能感受到那处热源。
许是她的经历太艰苦,让他也有了些倾诉的欲望。
“我……我在学校里,是个很无聊的人,没有交朋友,学习也没有特别好……”
“我们学校有食堂,平常我会打一份白米饭和水煮白菜……有时候……会没有钱,我就只吃白米饭了。
”
“老师和同学们……还行,可能会议论一下我……不过我和他们没来往,时间一长,就听不到了。
”
他刻意淡化记忆里的痛苦,用不在乎的语气陈述,像要证明,自己是个成熟的,可以理解一切的人。
越是云淡风轻,卢溪就越心酸。
在不同年代出生,他本应过得更好,本应有丰富的爱,充足的物质,应该长成一个健康,开朗,自信的翩翩少年。
命运多无常,即使经过一个轮转,他和她一样,有着相似的痛苦。
“小过……”卢溪忍不住挪动身子,靠近他,“要我抱抱你吗?”
其实是她想抱他,想把他揽在怀里,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
虞秋过紧张得呼吸都乱了,她凑得太近,黑暗之中,感官尤其敏锐,那人仿佛只有一指之距。
可她的话,实在太有诱惑力,多年的孤单零落,让他很想知道,被妈妈拥抱着,是什么滋味。
于是虞秋过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主动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