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她的工作,踮起脚,又给宋鹿正了一下花冠,牵起她的手,将和礼裙同样配色的手环鲜花穿进她的手腕,再上下扫了一遍宋鹿,这才点了头,“我没问题了。
”
Yoyo又拿起旗袍,将上面的褶皱抖平,“衣服放在这里。
待会儿结束你来这里换。
还是旗袍走路方便。
”她说完将旗袍平整地甩在沙发椅背上,朝宋鹿扬手,“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了。
”
宋鹿的身体裹在一片布料都没有多余的裙子里觉得紧绷得紧,她一动不动,咽了几口唾沫,问了一个本该一开始就提出来的问题:“待会儿我要做什么?”
Yoyo笑道:“他们要对你歌功颂德。
”
宋鹿走出房间,立刻迎来一片注目。
她从楼梯上走下来,因为礼裙有拖尾,她扶着扶手走得很慢,才走了一半,刚才台上那个男主持就拾阶而上,折起左边手臂抬起来,让宋鹿扶着他下台阶。
宋鹿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像是一条条火舌烫着她的皮肤。
林也说得没错,她惯低头,所以她又低下头,用低头去逃避她无法应对的现实。
她就这样低着头被主持人领上那个小舞台。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后打开麦克风,“相信大家和我一样,对本场晚宴获得最高竞拍价的诗集都抱着极大的好奇心。
诗歌和纯真的孩子一样,是我们心灵的慰藉和寄托。
烦请诗歌的主人为我们现场吟诵其中一段。
有请中冠集团林也的太太宋鹿女士。
”
主持人退开,戴手套的工
作人员捧着那本诗集走到宋鹿面前。
诗集已被翻到特定的一页,焦黄的纸上一行行花体英文字蜷曲着,像是纸上长出了黑色的藤蔓。
宋鹿接过诗集,她现在不得不抬头了。
不用去假设,是一定可以肯定,整场晚宴的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就像一个包装精美的电灯泡,200瓦的!亮得有点过分。
这个林太太的亮相仪式的确别出心裁。
诗集是原版的,那就是英文。
宋鹿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显摆自己中式口音,况且花体字她也看不懂。
好在小时候,宋绫哄她睡,念过很多次“疯狂的迪兰”的诗。
巧合的是,诗集被翻开的这页正是妈妈最喜欢的那一首《拒绝哀悼死于伦敦大火中的孩子》。
对于它,宋鹿早已烂熟于心,可以选出任何一段朗诵。
人家说母子连心,心有灵犀。
有那么一刻,宋鹿觉得妈妈正在看着她。
这莫名而来的灵感令她恐惧,她身上开始出冷汗。
她本就紧张,现在更甚。
她倏地抬头,四面八方有360度,她偏偏朝着某1度的方向投出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