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是,钟訾近几日因为药铺的事情正焦头烂额,被他爹训斥一通,正是有火无处发的时候。
他哐当的起身,撞开桌椅,拉扯着一妓子,捏脸瞧了半响,一把将人推倒在中间,骂道:“贱杂种!还生了双勾人的眼!”他狠呸一声,对那妓子道:“你起来,给爷行个鞠礼!”他凑近脸,冷笑道:“把笑给爷收干净!眼要狠,要绝!”
可这妓子岂敢对他狠?钟訾又呸一声,骂道:“不识相!”他踹着桌椅,“杂种如今都爬上了爷的头!”他踉跄的指着四下,嚷道:“听没听说过甚么闲云白鸥?那是家里的腌臜!下三滥的玩意儿!没得脸前连给爷舔鞋都不配!那是什么东西?逢年过节,府里边连座都没有的玩意儿!”
钟訾撞了椅子腿,没站稳摔下去,旁边吵嚷嚷的要扶,他抄了地上的瓷杯就砸,砸得狠,砸得怒,仿佛要出什么恶气。
他伏地砸着,一遍遍骂道:“老子在江塘!为了生意没沾过一分好!如今走了个杂种,却要说老子不及!”他猛摔出碎片,“外边捡回来的东西,是不是老爷子的种那还不一定呢!”
边上有人窃窃私语,隐隐约约传了钟攸两个字。
钟訾撑着地,要爬起身。
谁知后边忽地一重,他浑身肥浪猛抖,人一个扑通就被踩在地上。
踩着他的人俯身,碾着他颊面贴在碎渣里,像是听不见钟訾的惊怒嚷叫和一旁的惊呼慌乱。
那一双眼正是他要得又狠又绝。
第33章有疑
酒楼清得迅速,等到钟訾酒醒回神,随从已然尽数被押。
他脸上划了碎渣,正沾了血,人却并不惊慌失措。
“这位小兄弟。
”钟訾抽疼着颊面,“咱们好歹底下还有生意,这么着不成吧?”
时御道:“贵方不见诚意,老爷子不便亲来,我自代劳。
”他笑了笑,“您方才讲什么。
”
“醉语闲话。
”钟訾还被踩在地上,他竟像是忽略那鞋底,反倒诚恳道:“先前迟迟不见贵馆主事人,咱们也不好细说。
如今您既然来了,那咱们谈谈生意?那批铁刺儿好说,犯不着为了这点东西,伤了咱们后边的和气,您看?”
时御没移脚,他眼打碎发下边遮了影,那笑是笑了,却真没什么暖和春意。
他道:“您方才讲什么?”
钟訾一滞,讪笑道:“您认得我七弟?”又道:“我这人就是黄汤下肚一嘴贱。
正是亲兄弟,哪有仇?这么着,甭管认不认得,都好说的。
”
此人不傻,相反,他常年在钟家各房生意里边周旋,又与钟燮这种家族必要打交道。
就算别人不给他好脸,只要所需,他都能笑靥如花的凑上去哄出热闹劲来。
当然。
若是对方提不了用处,他翻脸的时候也是无情无义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