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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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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三来大惊:“这才打了多久,就要退了?” 挤进船上抢食的人众多,骂声和拳头一并混杂。

    刘三来趁着乱,给赖子扒开了罩头的布袋,拽着人就往水里跳。

    比起钱财,保命更重要! 赖子扑腾着水,还惦记着钟攸,想要爬回去,拖着刘三来急道,“三哥!那人还在船上呢!这么让出去,咱们这一趟不就白跑了吗!” “你去!你去!”刘三来挣手,“那么多人都等着吃人呢!你给人说甚也没用!没听见吗?青平军退了!”他拍水发了通闷火:“怪老子大意了!今晚上就该继续行路!早过了山阴,咱们就能交差拿银子了!” 这档生意可是他起初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就盯着这一趟赚够本,早早跑到北边去,屯个宅子等着战事结束了再来。

    可谁料路上会逢着这么一遭?他纵然悔青了肠子,也无法。

     人哆嗦爬上岸时又拽了赖子,打着冷颤问:“你、你没给钟白鸥透底吧?这他要是跑出去了,回头找着人,那咱也跑不掉!” 赖子抱肩跟着哆嗦。

    棉衣带了水,寒风里夹了冰似的贴身上。

    他抖声道,“没、没敢提,就怕被猜着。

    ”他忽地直了眼,神使鬼差的对刘三来道,“三哥,这人没了,可、可也不一定能活着啊。

    乱成这个样子,他要找人得难!要不咱们、咱们赶着回去,交……交个人上去,就说是这钟白鸥……” 刘三来一顿,目光也打直,他喃声:“这蒙混不过去吧……” “路上死那么多人,随便划个脸,谁也不知道!”赖子吞咽着唾液,“人就要听个回话,也不一定真来察看尸体。

    咱们拿了银子就走,就算后边查出来了,那……那也不挨咱们的事!” 刘三来望着那黑黢黢的水面,想起那沉甸甸的白银,终是应了声:“……那就这么着……拿了钱就走。

    ” 正往嘴里塞着腊肉的少年被推搡摔在板上,险些吐出来,他硬是捂着嘴,生生咽下去,被呛了个半死。

    米袋早被扯烂了,众人用手拢拨着抢米。

    少年捶着胸口一通猛了,背上着人踹了两脚,听着人骂了声“抢食的野畜生”。

    他不在乎,嘴里还带着肉味。

     这板下边突然“砰砰”响,惊了他一跳。

    四下疯狂争抢,打骂声混乱,这敲砸声除了贴着板的他,没人听见。

     他先以为是人跺板的声音,可正想着,这底下又传来击砸的震动。

    他掀开铺地上的毯,看见个栓锁。

    少年有点怕,兴许是人养的什么东西。

    他没敢碰锁,又飞快给盖上了毯,手脚并用着在人腿脚间爬,蜷缩到边角里,抱身等着人抢完东西,要挤这船上往北逃。

     钟攸磨断了绳,却推不开夹板。

    上边脚步噪杂凌乱,他认定是出变故了。

    可不论他怎么砸板,也没人寻声开锁。

    黑暗里潮湿,钟攸越发的冷。

    他涩声呼喊,也无人闻见。

     这船趁夜才离岸,严查令就到了江塘,堪堪在江塘错过了这一艘,正是阴差阳错。

     时御的匕首烫了刃尖,划进腰肉,挑出小块碎石。

    他咬着只笔,汗顺着鬓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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