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屈入狱?”榕漾吃惊:“眼下主事的大人可是左恺之左大人,有何冤案只须去府门上捎一声,万不会委屈了好人。
书院正逢年休,只有我随我爹来了。
”
“如此……如此,你,你最近……可还有新做策论?”
榕漾惭愧道,“做了不少,但多是造作之词,并无实用。
”
左恺之近日也给了赵芷安策题,他正忧心做的不漂亮,不如那篇《泰明山霞论》,被左恺之看出苗头。
听闻榕漾此言,登时起了心思,他试探道,“既然你我在此遇见,虚度浪费,不如寻处地方,论一论新题?”
榕漾欣然颔首,便同赵芷安寻了处茶楼。
两人坐定,赵芷安就提笔写了左恺之给的策题,正是“禁烟”。
榕漾一看,便正了神色,他道,“这题我做过,但当时未逢夷人,议多无用。
如今再看,不如新做。
”
赵芷安赶忙递笔,连声请。
榕漾接了笔却未立刻下笔,他凝目在“禁烟”二字上,半晌沉思。
外边的人来人往,雪落风吹,都不能再入耳。
赵芷安的茶烫了又烫,直至天色将暗,榕漾才挽袖开始疾书。
一气呵成,墨迹微湿。
赵芷安本坐着看,渐渐随着他笔墨挥动站起身来。
榕漾尚沉浸在策论间,不知赵芷安欣喜若狂,掌心的汗在帕上擦了七八次。
待文章出来,赵芷安倏地抬声喜道,“好……果然是榕漾!这论……这论方便我今夜带回去仔细瞧瞧吗?”
榕漾搁笔,又收了锐利,只腼腆道,“不算好……我观世阅历尚浅,有百般事,未曾观闻,只困于书本,多半是难得臻境。
”
“无妨,好的……是好的。
”赵芷安抬起纸页,看墨迹渐干,爱惜的抚在上边,喃喃:“你是难得……”又陡然生了酸涩,道,“天爷偏赖,许了你好锦绣。
”
“不是。
”榕漾搔了搔鼻尖,“我是蠢笨,只能苦读,书累得多些,哪里有什么天赐?从未察觉……只是先生教得好,常与我讲些事情和道理。
”
赵芷安回首,“今夜就借我一观,明日咱们再在此处见?”
“好说。
”榕漾不疑有他,自然应了。
赵芷安一归住处,便将这一篇“禁烟论”提笔誊抄。
他对这个策题也多有揣摩,又自有底本,稍稍添改,待晚膳之后,就立刻呈给了左恺之。
左恺之阅后未显喜色,赵芷安立在一旁七上八下,看着左恺之提笔改了几处。
“到底太年轻,多有激愤之见有失偏颇。
芷安,文章是好,但离十分的好,尚需琢磨。
为师此番带你出来,正是为了一个‘磨’字。
拘于书本,恐难更进一步。
你回去,再想想。
”
赵芷安躬身接了文章,却见上边寥寥几笔,有需修改处,多是他自添的几笔。
赵芷安紧了指尖,闭眸道了声:“敬谢老师。
”
他要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