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兵铁蹄所践,皆是你助纣为虐!你时至今日,竟还能说得出一句全无悔意!”
周璞被拽斜身,他忽地冷凄笑出声。
他由着钟燮拽,只道,“钟如辰……你也不如此,你何曾有过悔意?”他目光嘲讽,扒住钟燮的袖,寒声:“你欠钟白鸥的,又何曾悔过?多年至交!多年……”他凄声:“哈……想必你还是不知道的。
”
钟燮呼吸急促,心口突跳,听着周璞清晰道:“钟白鸥离京,你以为是何缘故?可笑你……你竟有脸再寻他。
”
钟燮手脚冰凉,他艰涩道,“……什么。
”
“当初中书省空缺,欲留舍人之位,以待来日直升参知政事。
此事钟子鸣对你多有提及是不是,你真以为侯珂选中的人是你吗?若非钟白鸥身退……”他冷笑:“可笑他一番心思,你却还是往青平去了。
把这职留给了钟元温,便宜了江塘钟家。
”
“白鸥绝非这样……”钟燮哑声:“我临行前……他不是这般说的。
如若我知道……”
“你不知道。
”周璞挣开他的手,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我此生除了自己,最可怜的人。
钟如辰,好命啊……明明是个外室私子,却进了京都贵门,成了钟子鸣的命根,京都钟家的嫡少……你凭什么以为这些年来你靠的是自己?若非钟子鸣在后,你什么都不成。
当年读书是这样,如今做官也是这样。
可惜。
”周璞冷冷:“连钟子鸣,也不过是你抢了钟攸得来的。
这么多年你往江塘去,看人人都踩着钟攸,可怜吗?那该是你的位置……却由他受了,竟还要与你道一声朋友。
”
钟燮呆若木鸡,他下意识反驳:“胡言……”
周璞咳声:“侯珂为何不留他,钟鹤为何不寻他,他为何到了如今都不入京?这胡言众人皆知。
”他看着钟燮蜷身,道,“可怜。
”
碟碗散了一地,周璞起身,扶栏出去。
他隔着栏,回看钟燮。
“钟如辰。
”他道,“再会罢。
”
可那目光凄悲,扶着栏离去的身形孑然,像是永不再会。
钟攸猛地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