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眼眶立刻红了。
他俯身过去,慢慢抓住被角,轻轻往下拉,让牧星野露出口鼻,然后连被子带人紧紧抱住。
两个人额头相抵,言和只觉得牧星野额角全是冷汗。
“对不起……”言和说,气声闷在被子里,也闷在牧星野心里,“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以后我都陪着你。
”
牧星野情绪崩溃,闷声哭了一场,终于浑浑噩噩睡去。
心理医生来过一次,看着同样濒临崩溃的言和,叹了口气。
“他哭一场未必是坏事,情绪合理宣泄也很重要。
”医生解释,“之前他记忆混乱的时候对你极端依赖,恢复清醒之后又立刻划清界限,其实都是因为害怕。
”
“身边人的想法和态度,有时候比施害者更让他恐惧。
所以,你一定不能表露出一点点的不耐烦或者其他负面情绪,可能一个微小的表情和动作,都会要了他的命。
”
言和只说了一句话:“我没有一点点不耐烦和负面情绪,所以没得表露。
”
周四上午的庭审不公开,原告由代理律师出庭。
旁听席有言和,还有万家的两个人。
万顷被带出来的时候,先看向被告席,嘴角勾了勾,随后看向旁听席的言和。
牧星野不来,那么谁来都无所谓。
庭审前几项流程进行地还算顺利,很快便进入被告人陈述环节。
这个案子证据充足,言和又死咬着不放,万顷几乎没有机会翻盘。
但他不舒坦,他也不会让别人舒坦。
“是我绑架囚禁的人,为此还准备了很久,至于那些虐待和伤害,我也承认。
”
万顷不怀好意的时候喜欢歪着头,下巴微抬,看人的眼睑半阖,带着十足的傲慢。
“刚开始的时候,他哭得可惨了,”他偏头对上言和的眼睛,恶意都从勾起的嘴角泄出来,“求我放过他。
可我之前放过他很多次了,哪一次动过真格的?所以我告诉他,这次不行。
”
“不听话就打啊,有几次吐血了,竟然还反抗。
”
“身子软,又爱哭,太能勾起施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