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骑马了。
迎面的风吹得他发丝扬起,皇陵离这地至少有二十余里,他鞭打着马儿,跑得愈快,他的心跳就愈快,周身人烟越来越稀少,景色变幻着,让他恍惚像回到年少时,曾有一回他也是这般骑着马奔到陆岱景身边去。
是陆岱景生辰那日,他叫人在城外放他为陆岱景做的孔明灯,然后骑着马又赶回到陆岱景身边,二百八十只孔明灯从皇宫顶上飘过,盈满整个黑漆的天,像星似的,叫陆岱景一抬起头便能看到。
张公公从外边进来,凑到陆延礼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陆延礼面无表情地摆摆手,叫他退下。
解原面上有些僵硬,不似往日那般玩世不恭,等张公公退下之后,他将木盒放在陆延礼面前。
“殿下,这是您的玉章。
”
陆延礼喝了口茶,“修好了?”
“没有,二叔说他已经很久不碰这些东西,况且近日昝国兵帅来犯,他于应对,怕殿下等着急用,建议殿下还是……换新的好。
”
陆延礼从盒中将印章拿出,瞧着底下那小小缺口,道:“确实该换。
”
他沉默了会儿,又道:“也是难为他了,百忙之中要忙着带兵,还得忙着为陆岱景求情。
”
解原心头一震,忙跪到地上,“殿下是如何听得此事?二叔向来只管边事,不理朝中政事……”
陆延礼冷冷笑了声,“他不理朝政,不是还有你吗。
”
解原腿都软了,又听陆延礼道:“解原,你与我自幼相识多年,我视你为密知好友,没想你却是不声不响地就投入一个废皇子的麾下。
”
“殿下怎会这么想,我一直对殿下忠心,从未背叛……”
陆延礼挥手打断他,“送客。
”
这种话他早已听得耳朵起茧了,只是不明白解原怎么会突然叛变。
解家世辈从军,立下不少战功,军中处处都是解家的人,不知陆岱景用的是什么手段拢合了解家,本以为他掀不起什么波澜,如今一看倒像是还留着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