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该是多大的勇气,才?会敢回来,敢留下。
钟既喝了口水,他看到了谭予震骇到近乎发白的脸色,特别是当读到八年?前的那一段。
谭予显然?之前并不知?道许梦冬当初离开的真实原因,这一份记录,扯掉了许梦冬在谭予面前最后一块体面的遮羞布。
从?此她再也?没有秘密。
钟既觉得,这是值得的。
他看着谭予通红的眼,紧攥的拳,突然?放心?了:
“看你这反应,我应该不用担心?许梦冬了。
”
“你应该能理?解她之前的不告而别了。
”
钟既不是个感性的人。
很多导演说过他,表演程序化,因为缺一颗感同身受的心?,无法与角色共鸣,可唯独在许梦冬身上,他好像能感知?到痛苦。
“许梦冬身上的这些事,也?就只有她能扛得住,真的,但凡换个人,早崩了。
”
钟既忽然?想起来,把那一摞资料翻到最后:“她最后一次找咨询是在四月份,之后就再没有了,我朋友还悄悄问我,担心?她出什么事,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她这几个月过得还不错,没时间想东想西?。
”
-
谭予当晚和钟既告别,已是深夜。
上海的夏日夜晚,空气潮湿,适合故事发酵与滋长。
谭予站在树下,听?着来往行人的喧闹声,给许梦冬打了个电话。
许梦冬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
她下午去陪阿粥买东西?,顺道把米米送回阿粥那里?,小孩子和谭母相处久了,竟然?还舍不得,狠狠地哭闹了一场,可看到了新家里?有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又咧嘴笑了。
阿粥在幼儿?园附近租的两室一厅,包取暖费物业费,房租不高,适合她和米米住,今天买了一些小家电家具填补进去,顿时有了家的氛围,清灰,扫尘,焕然?一新,新的开始。
许梦冬关闭吹风机,听?见电话那边清浅的呼吸声。
“谭予。
”
“嗯。
”
“钟既都跟你讲什么啦?”
谭予抬头,透过高楼之间的缝隙望月亮,他这会儿?特别想念许梦冬。
“讲了点以前的事。
”
在许梦冬的沉默里?,谭予轻轻叹一口气:“我突然?发现,我没有任何怪你当初离开的理?由,那已经是你当时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
时隔八年?,当他真正看见许梦冬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