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裹在气球里,漂浮在无垠的海面,周围没有同伴,也瞧不见陆地,气球随时可能破裂,她随时可能溺亡,最吊诡的是,她竟隐隐期待着,期待落入水中那一刹的痛快。
“我也不知道我爸妈如今过得怎么样。
”张瑜佳语气很平静,“他们可能在海里依然相爱。
”
钟既还没从故事里跳出来,他伸出双手盖住张瑜佳的脸颊,是干的。
“你想他们吗?”
“怎么可能?”张瑜佳说,“我甚至没见过他们,照片倒是有,我妈很漂亮,我爸也很帅。
”
不过就是没什么感情。
她甚至觉得自己天生没有爱人的能力,不是后天丧失,而是先天就没有体会过。
但她渴望,甚至祈求,她尝试以一些实质性的行为来佐证虚无缥缈的感情的存在,证明她的心脏不是空空如也。
“你不是说你有一个朋友想要做心理咨询吗?把我的心理咨询师介绍给她吧,”张瑜佳拨开钟既覆在她脸颊上的手,“但我觉得没什么用,这么多年了。
”
......
她有些累。
海风越来越大了,浪也汹涌,但月亮依旧安静挂在天际,并不参与这番热闹。
她抬起双臂,抱住蹲在她身前的钟既,轻轻贴着他耳边说了一句。
钟既冷脸拒绝。
“忘了你的腿?”他说,“以后还想不想跳舞了。
”
“不想。
”张瑜佳说。
她搂紧钟既的脖子,使劲摆出一副撒娇的姿态,她知道钟既从来不会逆她的心意,拗到最后总要有人妥协,且那个人不会是她。
“......真的不行,而且这是在室外。
”钟既说,“我推你回去,你手都冻僵了。
”
“不。
”
张瑜佳亲了亲他的脸,
“求你了。
我想。
”
“这岛上除了我们俩,没有别人,真的。
”
......
到底还是他退步。
钟既最后跪在了张瑜佳眼前。
跪在了轮椅前面几公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