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末,他坐公交回家,走过小区,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又不知道是哪里。
进门,孟长青坐在桌旁,脸上的皱纹看起来比上周深了许多。
他让孟初坐下,然后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孟初打开,发现是一沓鲜红的钞票。
“你去集训吧,”孟长青说,“剩下的钱,你看着哪个班好,去报一个吧,这种事我也不懂。
”
他望着信封,不知道此刻要说什么,言语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违和感的来源。
车子。
小区的停车位里,没有他家的车子。
“爸,”他难以置信,“你把车卖了吗?”
“坏了好久了,反正一直没钱修,还不如卖了算了,”孟长青说,“你们都上高中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
在那一刻,过往种种都烟消云散,只剩下纯粹的感激。
“从那以后,家里就没有车了,”孟初说,“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再攒下买车的钱。
”
从故事中途开始,付关山的目光就闪烁不定,从沉思变为犹疑,再变为震惊。
“难怪,”付关山说,“按你计算利息的方式,你爸卖了辆二手车,到现在,是差不多变成奔驰了。
”顿了顿,他赶紧补上,“我没有鼓励你去买奔驰的意思。
”
“我知道,”孟初说,“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
”
这么多年来,这辆车一直压在他心头。
这是甜蜜的负担,是他曾经得到父爱的证据。
哪怕就像付关山所说,这是孟长青想要加一份养老保险,那也是真真切切的,把家里的资产交给了他。
买车也是他们吵架的源头,这件事不说明白,孟初总觉得心里有疙瘩。
“亲人之间总是笔难理的账,”付关山说,“至于该怎么还,我们以后一起商量。
”
孟初点点头,忽然轻松了许多。
付关山交叉双臂,审视着他:“没了?你就是来跟我回忆过去的?”
“当然不是,还有一件事。
”
“什么?”
“我喜欢你。
”
付关山猛地沉默下来,盯着他。
“我……”第一次表白,孟初有点紧张,“本来想在电话里告诉你的,但我觉得这样不正式。
这么重要的话,还是要当面跟你说。
”
付关山久久无言。
平时那么爽朗、多话的人,今天却时时缄默。
他不答话,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