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支木桩高挂无头尸骸,某些因为经了些年月,已残缺不全。
她闭上眼,脑海影影浮现父亲缝合过的尸身,立时狠狠摇头。
车夫一拍大腿,那声响和随后答话将她拉回现实,“哎,年纪大,忘性大,忘了提醒小娘子,你别看窗外了,从这儿到关隘,沿路全是木桩吊尸。
”
“这些吊尸是镇星寨的手笔?”
“对,他们犯了大罪,不得全尸,也不准入土为安。
”
“……什么样的大罪,竟连人死了都不放过?”
“反叛山寨,那是头一宗死罪,其他嘛,大抵按军法那套论刑。
”车夫回头问道:“小娘子,你可受得住?要不,咱们掉头回去。
”
“不,我要上镇星寨。
”
车夫点头叹道:“你们这些小娘子,再怎么娇气胆小,爱慕起东阳寨主,便什么都不怕啦。
”
“啊?我没这意思。
”
车夫笑道:“小娘子莫害臊,你漏夜上山寨,能为了什么?自然是守在关隘,等东阳寨主露脸瞧上一眼。
远近许多女娘都这么着,大家见怪不怪了。
呵呵,托了东阳寨主的福,老汉也多接几单生意。
”
说话间,他们到了第一道关隘,裴花朝找驻守的喽啰说话。
那班喽啰遥见一个妙龄盛装小媳妇出现,果然司空见惯模样。
边上一个执鎗胖喽啰对她摇手,“小娘子,你长大些再来。
”
裴花朝打住脚步,问道:“这位郎君,此话怎讲?”
“咱们寨主往来的都是年长女子,十八九岁上下,你这会儿才及笄吧?”
一个长脸喽啰嘿嘿笑着踱过来,煞有介事上下端详裴花朝。
“小娘子,你不行啊,”他竖起食指左右摇,俨然行家口吻,“不够风骚。
还有,咱们寨主相好都是这样、这样的。
”他双手抬到胸前,朝外由上往下比划一个夸张半圆,又往臀部后头比相同手势,而后自顾自吃吃笑了。
当众受陌生男子品头论足,裴花朝自是羞恼,却不得不陪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