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受挫,农业还是给了她很多信心。
但在江其深眼里,她的这点儿知识,比她手握电锯还要危险,人最可怕的就是拥有一点儿知识。
杨不烦跃跃欲试,拎着电锯要走,江其深攥着电锯插头不放,暴躁地看着她。
“我找到诀窍了。
”
“快速投胎的诀窍是吧?”
“……”
“找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
”
“我会变成专业的人。
”
就这点儿事儿还要请人?
杨不烦核算了一下人工成本,越加坚定自己干。
从江其深手里顺过插头后,她说:“搞养殖,就是要十项全能,挣的就是这份工资。
”
江其深看见她的手,才四个多月,那双白皙的手竟已变得如此粗糙,各种瘢痕、伤口,新增的、已愈的纵横交错在她手上,那些到嘴边的刻薄话竟一句都说不出来。
“别搞得这么苦情,你要是没钱……”
见杨不烦望过来,江其深调转话头,阴阳怪气道:“养殖棚也别盖了,给你的羊场整个水滴筹得了呗。
”
“你钱呢,花哪儿了?”他又问。
杨不烦从现在最紧要的养殖棚,讲到未来的羊苗、育种、精料、疫苗,一项一项开支算下来,钱看起来多,实则还是紧张。
所以如非必要,坚决不多开人工工资。
更何况,这活儿她不干,父母就要干,她多干点儿,父母就能少干点儿。
杨不烦拎着电锯往养殖场走,没想到江其深也跟过来,说要替她收尸。
事情后面怎么发展的?
扯了五分钟后,杨不烦的电锯平稳过渡到了江其深手里。
大概是她无意中的一句“你不懂不要乱说”的话挑衅到了他,他夺过电锯,气势汹汹走在前面。
杨不烦要修的围栏在活动场外侧,这里的地面没有硬化,前几天刚下过雨,全是淤泥。
江其深那双高档的手工皮鞋一踩过去就会报废,杨不烦想了想,拿出爸爸的迷彩胶鞋给他,这双鞋码买大了,一直吃灰。
其实她知道这个事逼是不会穿的,等他坐在这里嫌弃地摆弄一番,再骂上十分钟,她已经犁出二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