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码数,你刚好合适。
”
闻言,江其深的动作有一瞬间凝固。
他淡淡看她一眼,戴好劳保手套,加快动作,在一阵风过时屏住呼吸,等那臭味散尽,带着满脸嫌恶,穿上了那双廉价丑陋愚蠢的迷彩胶鞋。
“合脚吗?”
“大脚趾还在里面跪着,你说呢?”他故意说。
“不可能。
”
杨不烦斩钉截铁,蹲下去,一拃一拃地量鞋的尺寸,长与宽都刚好。
她疑惑,又上下打量他,最后认真得出结论。
“也不小啊?”
江其深直起身,似笑非笑地解下腕表放在一边,把袖子整齐往上折,露出白皙健硕的肌理。
他起身拎着电锯,问杨不烦修栅栏的流程。
“先选木材,锯断,然后栽到原来的坑里,再钉上木板固定,就完事儿了。
”
杨不烦说着说着,忽见他垂眼盯着自己的手看,他的睫毛又浓又长又卷,这个角度恰好遮住了眼神,搭配凹陷的眼窝,看起来有种成熟男人的莫测感。
她亮出手背,“有什么问题?”
“把手弄干净。
”江其深抬眼与她对视。
“我很干净谢……”
江其深已经眼疾手快拎起桌子上的双氧水,利落无情地塞进她手里。
小题大做,搞得他多关心她似的。
杨不烦清洗渗血的指甲盖时这么想。
弄完就该修栅栏了。
修栅栏非常琐碎,弄脏衣服在所难免,江其深不得已穿上一件工作服。
工作服是新的,过了塑,廉价地摊货上印刷着一个肌肉猛男,穿三角裤,抖胸肌,卖力朝空气搔首弄姿。
江其深对镜看了一会儿:“……”
一股刺鼻的、劣质塑料味儿飘出来,江其深说:“你贷款去买擦边的周边是吧?”
“这叫罩衣,你不穿就脱下来,我还舍不得穿呢。
”杨不烦说。
这件罩衣穿在他身上,真是说不出的滑稽,要不是下面还露着一双穿板正西裤的长腿,真有种刻板男误入歧途下海,脸上视死如归,身体却要努力取悦家人们的心酸。
杨不烦往外走,从前想象过很多次,江其深来拜访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