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其深把咖啡递到她手里。
好像整理了很久的情绪,他才轻描淡写地说:“那段时间,我家里出了一点儿状况。
”
……
他的故事还要从最开始讲起。
江其深注意到杨不烦,是大二,一家咖啡馆里。
杨不烦一家三口占了他最喜欢的座位,却只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冰美式,一杯咖啡在那对中年夫妻面前推来推去,最后变成一人小心翼翼尝一口,皱着眉咂摸,高兴地说好喝。
一会儿又偷摸拿出一份水果,三个人边吃边喝边聊。
江其深打量一眼,心里刻薄地想,真悭吝啊,如果有天他穷成这样,就喝公园里的直饮水,绝不这样丢人现眼。
一家三口说话还不避人,虽然是潮普,但他根据语境大概理解了意思。
“我补考没过,要重修啊啊。
”杨不烦把头砰一声砸在桌面上。
“补考都没过,这什么学校,存心为难我家孩子?”
江其深诧异抬眼,真是奇怪,她父母情绪还怪稳定,换作是他,他爸早把他打成压缩包了。
那时候他无聊,经常看见这样一个人,不太聪明,普通,天天呼朋引伴,在麦当劳打工。
有次路过,他听见她和同事聊天。
“你头好像是挺大。
”
“我小时候喝仨鹿奶粉中毒,所以头大。
”
同事嘴撅老长,恨不得给她磕一个。
她没心没肺笑起来,说我骗你的我天生头大哈哈。
江其深没忍住笑,心想这穷鬼一天还怪开心的。
后来经常看见她父母来看她,一家三口兴奋地到处逛,也不买什么东西,没钱买。
她父母一看就是朴素的体力劳动者,她用员工折扣在麦当劳点一份全家桶,对付着就过去了。
穷人的生活是被剥夺的,这座城市的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