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光影,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模糊的辨认哪里是床的色块。
他不出声,朝床那边走过去。
感觉到他的脚步声逼近,绪方梨枝躺在床上不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但她的身体轻微的——想是预备逃跑的小鸟一样颤抖了几下。
就是这个颤抖让五条悟停住脚步,并且感觉到无可抑制的心痛。
五条悟没有走到绪方梨枝的旁边,在自己的床上坐下,他两腿分开,床垫柔软的承接住他的重量,他的眼睛有点茫然的看着遮挡住落地窗的窗帘,一点一点数着上面深色的纤维走向。
绪方梨枝现在背对着他躺着,她的眼睛如果是睁开的,那两个人说不定能够看到一模一样的景象。
他没有什么要特别去跟绪方梨枝说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因为两人的确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今天没有提起绪方梨枝的领子,没有说要打她,因此甚至都没有办法道歉。
绪方梨枝看着他的含着泪水的眼睛,他走近的时候她细微的颤抖,这些都不源于今天五条悟对她做的事情,甚至和他一周目的粗暴行为都关系不大——这些恐惧源于绪方梨枝从出生到现在,十四年来她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的经验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如果有人这么对你,如果有人做出这样子的表现,那你就得做好挨打的准备。
现在他坐在床上,内心彷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夜一点点变深沉。
夜色深沉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太阳又会像是被召唤来一样,从地平线下方慢慢浮起。
家人和恋人不同的地方,就是恋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容易就会决裂,伤口如果不及时治愈,过几天就等着一刀两断。
但家人之间的很多事情。
在睡了一觉之后都可以愈合——要不然就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