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天际染得深红,藤蔓在花架中投下囚笼般的影。
从下午开始路言钧便抱着宁知棠在躺椅上晒太阳,直到昏黄的光逐渐从西方沉下,依旧没能融开她眼底那层灰翳。
如果不是他偶尔调换姿势,她的身躯早已经因为长时间屹立不动而变得僵硬。
这一下午,路言钧依旧不断在跟她说话,他的轻声细语,像极了自说自话,在这得不到回应的空间里接二连三响起。
从开始的询问,到最后的请求。
即使她身体已经有所好转,甚至脚踝上的淤青开始慢慢消散,却是这么些天来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以逃避的方式将自己封闭在不受任何人打扰的密闭空间里,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心门外,竖着一堵别人无法翻越的屏障。
路言钧忽然收紧臂弯,胳膊上结实的肌肉,力道强硬到硌疼她的肋骨,可她连对疼痛的感知都变弱。
她娇小的身体因为他突如其来的用力而深深陷进他怀里,却始终保持最初趴在他胸膛上的姿势。
他怎么跟她说话,抱她,亲她,摸她,她却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分毫。
路言钧记不清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是什么时候,是午夜梦回,看见身旁没了她的踪影,他急忙爬起来寻找,却看见她光着脚,只穿着一条单薄的睡裙站在冰天雪地里。
她抬头望着天空飘下的雪,伸手接住落进掌心里的一片冰霜,就连呼吸都如同机器一样,连起伏的规律都平稳而毫无波动。
脚底被冻得通红,她却浑然不觉冷,白色的霜珠在她眼睫处凝结成冰,苍白的脸跟她所接住的雪花一样一度快要交迭、相融。
他快步走近,紧紧把人搂在怀里,听见她轻软的话如同一把淬毒的薄刃。
“折磨死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对她引以为傲的掌控欲似乎在她昏过去这刻土崩瓦解,连带着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都好似悄然裂出条缝。
如果她想用这种无意识伤害自己的行为来惩罚他,那么她成功了。
路言钧不会反省自己,可他会心痛,每每望着宁知棠明明好好站在她眼前、睡在他身边,却一副快要支离破碎,撑不下去的样子,压抑跟窒息这两种情绪始终在他心底盘根交错,如影随形。
路母来看望宁知棠,却发现一向精明干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