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仿佛天旋地转。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短短片刻，温迟鹤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人，目光对上那双不再单纯懵懂的眼睛，心脏猛地一滞。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喉咙干涩得发紧，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你不是傻子……”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带着一点茫然与恍惚。
脑海中，过往的一幕幕浮现而出，那些不曾在意的细节、那些曾被他忽略过去的蛛丝马迹，此刻全都像拼图般连结在一起，逐渐勾勒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段沐尘，从来就不是傻子。
他猛然挣了一下，段沐尘松开了手，没有阻拦。
他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段沐尘的距离，心脏狂跳不止，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翻涌，他想起惠妃忽然注意到他向他示好，他以为这是阮镶玉背后陷害，又或许只是机缘巧合……
然而，现在看来，那一切都不是巧合。
惠妃是段沐尘的人。
温迟鹤心头骤然掀起一阵寒意，指尖都微微发冷。
他无法理解，段沐尘究竟想做什么？让惠妃暗示他去承恩永熙帝，是在试探他，还是想逼他做出什么选择？或者……段沐尘其实是想亲眼看到些什么？
他以为段沐尘是傻子。
可如今看来，他不过是被对方精心编织的网困住的猎物。
他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可笑之人。
“我才是傻子。
”
温迟鹤喃喃自语，眼神落在段沐尘身上，目光晦涩难辨，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人。
他那生死两难的抉择，竟然是段沐尘开的玩笑，他眼前原来从来只有一条路，从他勾搭上段沐尘的时候，就走上了错误的路。
此刻，他无法面对对方。
温迟鹤下意识地想走，被段沐尘一把握住手腕，牢牢桎梏着他。
“放手。
”
“你想去哪里？”
段沐尘声音低沉，眼神紧锁着温迟鹤。
温迟鹤冷笑了一声：“这衣裳可是你让惠妃送来的，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微微抬眸，“你究竟在期待什么？是想看着我穿着它，步入皇上殿中承恩？还是亲眼瞧瞧，我如何趋附君侧，如何自甘堕落？”
语气像是质问，又像是自嘲。
可他越说，心底便越涌起一股酸涩难言的情绪。
在段沐尘眼里，他究竟算什么？是一个随时能被推向皇帝的玩物？是一个随便被试探、操控的人？还是个……当真放荡不羁、不知廉耻的贵人？
温迟鹤自暴自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