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张色调极其灰暗的水彩画,蓝灰与棕褐的色斑铺陈在一处,勾勒出一只从海面上探出头颅的畸形海怪。
而在图案的最下方,只有一行用铅笔写出来的、略显拥挤的笔迹。
「我终于明白,那只总是出现在我梦里的怪物,原来长着……我最熟悉的轮廓。
」
落款日期是两年前的夏日…刚好是虞母去世后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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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家有青梅变鬼妻23
窗外喧嚣的雨声如潮水般席卷而入,将人密不透风地徐徐淹没。
因保存不当,那张被水彩浸过的画纸已经脆得不成样子,只消轻轻一碰,上头凝固结块的颜料便混着飞灰簌簌散落,那薄薄的一层纸里,似乎凝结着岁月沉痛的重量,以至于让谈临非油然生出一种捧都捧不稳的错觉。
她盯着画纸上一处沾了颜料的指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空荡荡的胸腔内重新长出了血肉,那团新鲜的器官鼓噪着跳动,仿佛要膨胀勃发,挤压出所有空气,几乎令她体会到了一种反胃作呕的感觉。
明明已经心知肚明的事情,当白纸黑字的呈现在眼前时,竟还能激起这样强烈的震颤。
她下意识地想将这只箱子合上,然而那只剧烈战栗的左手却不受控制地将下一张画纸骤然掀开,她连眨眼都做不到,只得木讷地立在远处,任凭虞歌曾画下的一切都化作鸿泥雪爪,裹挟着蛮横强悍的色彩,在她眼中纤毫毕现。
在这张画里所出现的,是一间窄小老旧的卧房,整体布局类似于一居的筒子楼,除房间的轮廓以外,只以寥寥数笔随意画了几样家具,没有半点装饰或美化的痕迹。
在图案一旁的大片留白里,虞歌用铅笔密密麻麻地写:
「从前我一直庆幸,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做了天大的好事,才能得到这样一份长足又完满的缘分,好像永远都望不到尽头,哪怕是不熟的朋友,也常常羡慕我,能拥有这样一位优秀专一的爱人,还能一路携手相伴,从校服穿到婚纱。
」
「直到现在,我才开始渐渐地、渐渐地意识到,在这份感情背后,所需要的牺牲与奉献简直永无止境,把人从里到外都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