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回过神来,望着那根小小的、却能砸断骨头的银锤,变成那样,真的好吗?
饭来张口?,可那样再也无法选择,被塞进嘴里的,是金玉还是污泥。
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想变成那样。
“四娘,不要怕,很快就好了,不会痛的。
”
她又往那珠帘里看去,那具皮囊仍在歌唱,呕哑嘲哳,却断不能停下。
“四娘,过来!”
她慌乱地摇头,却见那银锤越变越大,追着她过来。
不要!她才不要变成那样!
她仓皇地撞开边上的守卫,扯断丝绸的锁链、蹬开金银铸就的脚镣,赤足往前跑着,可是这个囚笼实在太大、太大了,无论往哪,都是令人作呕的浓香,她逃不开。
再没有路能供她逃了,那些张开獠牙的厉鬼,那柄沾满血肉的锤子,还有周遭嬉密密麻麻的、黑乎乎的影子,她的挣扎抵抗,只?是微微偏离计划的新花样,博得它们稍稍驻足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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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合该变成里头的新皮囊的,或者说,她本就是它。
可,她不想
她一头扎进深不见底的湖里,水冰冷刺骨,拉扯着她一点点往下沉,可总算,再嗅不到那渗人的脂粉味儿了,顶上的灯火与她愈来愈远,落入没有边际的黑暗中,她反倒清醒起来。
“楚四娘,你逃不掉!”
那些恶鬼似乎也跟着扎进来,却惊不出一点儿慌乱。
她已不在囚笼里,她也不是楚四娘。
她有名字,她叫楚火落。
再睁开眼,那些凶神恶煞的鬼不知躲哪去了,连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也悄然退去,她只?是躺在自?己?的房间,盖着软绵绵的、细麻面的被褥,边上还有一个蔺师仪。
等等,蔺师仪?
楚火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方才的噩梦已然被抛诸脑后,一时弄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
难道是昨天酒后失态?
她放缓呼吸,从手指开始一点点往边缘挪动,可刚逃离半根手指的距离,就被那人收紧的怀抱给拉回去,被圈禁着,和他温热的身躯贴在一处。
“……还冷吗?”
那人仍闭着眼睛,声音带着一点哑意,下巴贴着她的额头,并不等她的回答,只?是兀自?让她贴得更?近些。
楚火落看着身上压着的两床被褥,还有边上一并被征用?来御寒的衣物,微微松了口?气,所以,现在这样,只?是为了防止冻死。
“将军?”
她伸出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