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伞南沉默不语的脸色,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语气笃定:“有了,我知道了。
”
“这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
他霎时低了音调,神神秘秘起来。
又朝伞南招了招手,要他凑近点。
“伴侣关系不合多在床上......”
低在耳边,煞有介事地沉声宣判。
“说明你活儿不够好。
”
伞南蓦得眼睛一瞪,在瞬间惊到说不出话。
重尘缨颇有心得地笑了笑,哪怕地牢里并无其他人,但还是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从怀里如视珍宝地掏出了本画册。
封面上画着两名衣衫裸露的男子,站在张桌子旁,前胸后背地叠在一起。
重尘缨摇了摇头,声音格外惋惜:“今早新买的,我都还没看呢,先借给你急用了。
”
伞南愤恨地磨了磨牙齿,一把将那本册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有病。
”
*
说是住在妖宫,但蝰却觉得好几天都没见到伞南。
昨日午时议事回来,终于在廊上遇到他和拎着食盒的下人说话,便立刻上前问道:“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一直没见到。
”
伞南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语气淡淡地反问道:“傀儡出问题了?”
蝰怔了下,缓慢摇了摇头:“没。
”
“嗯。
”伞南一点下巴,声音毫无波澜,然后径直从他跟前略过,转身进了屋,“先走了。
”
蝰定在原地,盯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木质地面出神。
地面又在瞬间扭曲变成桌案,书简公文堆叠出现,簇簇拥拥地挤在眼前。
蝰垂着睫毛,反思自己为什么一看见伞南,手脚就跟单独长了眼睛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往前凑,想要跟他说上几句话。
他不该那样做的。
但每每想起不该,却早已做完。
不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喜欢,至于这么难舍难忘放不下吗?更何况都已经和人家闹翻到那种程度,还巴巴往前凑干什么......
如此低劣无能的自制力让蝰对自己感到陌生,于是暗地里毫不客气骂了自己一句废物。
让虚无飘渺的感情信仰阻碍理性思考,违背了他一直以来的所有标准,无异于废物。
蝰害怕这种不能被捏在手里的失控感,可越是抵抗,就越是多疑,越是敏感,越是深想。
企图推开却更加纠缠,然后不自觉继续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