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平静的注目。
云罗睫毛颤了颤,垂下目光,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转身,关上了身后还半开着的门。
外面的光线转瞬消失,教室里仍静谧亮着。
云罗朝自己的座位走,步子一如既往地慢。
他的视线在那人的注视下无处安放,只好笨拙盯住男生面前的课桌,掩耳盗铃般目不转睛。
书包里的练习册被拿了出来,摊开摆在他走前还空落落的桌面上。
看起来已经被翻过了。
云罗视线粘上自己熟悉的笔迹,翻开那页是他昨天才做的习题。
满篇工整清隽的字迹里,只有右面最后一道大题下面还留着大片空白,显得突兀又茫然。
作业已经被老师批改过了,旁边敷衍划着一道横杠。
鲜红上扬的笔迹让他不合时宜地出神,想起每次数学课上被点到名时那种肾上腺素蓦然飙高的感觉。
心跳加快,手指冰凉,脊背绷到极致,开始渗出汗。
就像这样。
他一走近,就被那人握住了手腕。
那只宽厚干燥的手掌仿若丈量,在他腕间严合密封地合拢一圈,又沿腕骨滑下,顺势将发凉的手指纳入掌心。
宋晏程个子高,学校标配的桌椅下面空间局促,放不进的长腿就往课桌两侧支。
他姿态却散漫闲适,也不让开,抓着云罗要往自己腿上坐。
“手这么冷还乱跑。
”那人皱眉,边说边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另一只手仍握住他的不放,“早上药吃了吗?”
云罗看他脱下外套,又盯里面卫衣露出来那头花纹吊诡的老虎,不做声,只点头,一张小脸木木绷着,像一台忘了设定语言程序的漂亮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