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上的忧虑和痛苦却是难以遏制地扩大,几乎要将祝珈言的所有理智都吞没。
他不知道嵇琛远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却能隐隐感觉到,裴焕或许遭遇了什么棘手的事件,会绊住他返京的脚步。
祝珈言不愿再揣测其他的原因,也不敢去想那种更坏的可能性。
他如今孤零零地被困在宫殿里,怀着身孕,逃不出东宫的囚笼,什么也做不了。
那人答应过他。
祝珈言默默地想。
裴焕从来不会骗自己,这次一定也是这样。
像是不堪承受那般繁重的心绪,祝珈言低下头,捂住了自己的脸,试图将那些脆弱和无助都藏在深处。
从背后看过去,他几乎将自己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突兀地,殿门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太监打扮的人端着药走了进来。
那人转身阖上门,将药碗放在桌案上,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缓步走到了榻边。
他躬身道:“殿下,安胎药煎好了。
”
祝珈言还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之中。
听见这个声音,他慢吞吞地抬起头,却意外地见到了一张眼熟的面孔。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站直了身体的时候,即使身穿太监的服制,却依旧能瞧出身上不凡的气质。
“殿下,您还记得微臣吗。
”
那人低声道:“微臣庞瑞延,曾与殿下有过一面之缘。
”
庞瑞延,沛国公府的大公子,与裴焕交好。
在沛国公的寿宴上,祝珈言曾见过他。
意识到他也许是裴焕的人,祝珈言身上的防备终于渐渐地褪去。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却听庞瑞延道:“殿下放心,方才进来的时候,微臣已经看过了,那些人都在偏殿。
”
“你是怎么进来的?”闻言,祝珈言松了一口气,又问道。
庞瑞延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