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将茶盏捧到他面前。
裴远章看着面前的杯盏,这似乎还是他准备的青花薄瓷的茶具,府上有一套,他又着人又往这个宅院送上了一套。
贺灵平日里喜欢饮些清酒,这杯盏的质地和色彩正适合那股子清甜味,他在准备的时候,还曾经想象过,阳光正好,两人在院中推杯换盏的场面。
还有这房中的一切,桌椅木架寝具,甚至这院落的布局,都不过是为旁人做了嫁衣。
他一直视她为妻子,原来在她眼中,自己还当真是可有可无的外室。
他聪明一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竟然在贺灵面前,将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这二十多年,还从没有人,像贺灵这样,轻贱戏耍过他。
裴远章笑了笑,接过杯盏,一饮而尽:“这些时日多谢贺小姐的教诲,在下当真长进不少。
”
“也祝贺小姐,声色不歇。
”
他重重地放下杯盏:“还请贺小姐信守承诺,最好忘记此事,今后如若相见,权当陌路。
”
贺灵神情呆愣:“嗯,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
“这自然是在下想要的,多谢贺小姐成全。
”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远章觉得自己胸前喉口的皮肉都要被怒气焚烧,不再看贺灵一眼,大步离开宅院。
许久贺灵才回过神,面前的人已经没有踪迹,桌上的薄瓷杯盏碎落一片,还沾着深褐色的血迹。
她眸光动了动,最后还是湮灭在一片平静中。
早早抽身也好,贺灵想着,不是总说,长痛不如短痛么。
只需要些时间,只要难过这几日,一切都会好了。
她抹去两颊的眼泪,挤出一个微笑。
“小姐……”言却看到桌上杯子的碎片,吓了一跳,忙抓起贺灵的手。
查看一番才意识到自己鲁莽,贺灵那样的力气,哪里是能徒手捏碎瓷器的。
“小姐没事就好。
”
“怎么会没事。
”贺灵看着自己的手掌,分明没有伤口,可她却觉得一阵阵刺痛,仿佛真的捏碎了个杯子。
“我现在,很难过,我一点不想哭的。
”
言却又靠近贺灵一些:“小姐想哭就哭出来吧。
”
贺灵固执地摇头:“他……他都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遗憾的,我也不能哭。
”
“不过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子罢了,这皇城千千万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