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
一缕世间最美好的晨沐映在她出水芙蓉的玉面上,照亮她的无暇。
直至,她抬手一擦脸上的汗水,无心将掌心沾染的尘土带上脸颊时,反倒弄脏了脸。
姜时愿站在沈浔面前,莞尔一笑,浑然不自知。
无惧、无畏,至善、至纯。
美好得让沈浔又怜又恨。
但,又在那一瞬。
原本封存冰封的心境,冰雪消融,春风拂过,就如同杨春三月,萧条已久的枝头忽然生出一抹绿意。
那一点的绿意,在这贫瘠无野的土地,微小,却又象征着新生。
“阿浔,阿浔....你怎么了?”她的声音轻轻柔柔。
沈浔恍然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陌生又隐秘的情愫牵动着自己的四肢百骸,让他发现自己满是恩情和忠心的心思下,如今还潜藏着另一种疯狂的念头...
但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清,道不明。
沈浔伸手摸上她的脸颊,指腹抹去她脸上的尘土。
“阿愿....”
他薄唇微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阿愿,我可能病了....
“嗯?”
姜时愿低头看看,两袖染上淤泥,喃喃道:“好脏。
”
沈浔认真道:“一点也不脏,脏的是我。
”
“啊?”姜时愿怔怔的,他身上分明很干净。
最会做面子功夫的蒋县丞等姜时愿埋完了所有首级,也如同拜菩萨般凑了上去,感动得泪流满面:“姜司使可真是好人啊,小的替沈府上下百口人感谢你。
原本还不知道世间的活菩萨长什么样,如今看到姜司使才知观音像。
”
顾辞被吵醒了,连连啧嘴。
姜时愿越来越厌旁人虚假的奉承,草草应付。
而蒋县丞却越说越上头,最后实在惹得她烦了,只好以一句“再怎么说,我也算是沈家的儿媳,这也是我该做的”草草收尾。
“是是是。
”蒋县丞也跟着感慨:“要不是看见沈司使身上的青玉坠子,真不敢相信沈府还能保住一脉。
”
忽然,蒋县丞话锋一转:“不过,也说不准....”
顾辞扬着眉毛,听出玄机:“说不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