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鉴在她耳边低声道:“要不咱家替月大夫回了?”
月慈狠狠瞪他一眼,气得不行,偏偏现在无可奈何,正处于一种将见天光的时刻,外边却一直在催促着,等她回应。
指甲陷进闻鉴的皮肉中,她只能硬着头皮,从嗓子里一字一顿地挤出声音来:“不、用。
”
那门外的宫婢总算是放过她了,道一声是,便退下了。
而这时,大概是门里门外的两厢刺激下,月慈将背紧紧弓起,好一会儿才松懈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闻鉴凑上来与她的呼吸又纠缠了一会儿,才拿了一方雪白的巾帕,坐在一旁擦着指间的水渍。
除了头发凌乱些,他面冠如玉,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月慈想起方才,气恼地踹了他一脚:“滚出去。
”
闻鉴捉住她踹过来的那只脚,往他的方向拽了一把。
月慈吓了一跳:“你大爷的,我不来了!”
闻鉴却只是盯着她的膝盖瞧。
虽然练过武,但毕竟跪了几个时辰,两腿的膝盖还是伤到了。
闻鉴一改方才的从容,眉目间又滋生出戾气来,却是低头,在她腿侧轻轻留下一吻。
“今日我来迟了,下次不会了。
”
望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月慈原本还想踹上一脚,这下却是踹不出去了,只好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将其又骂了两句。
闻鉴又拿起放在床头的白瓷瓶,月慈额角一抽,警惕道:“你想干嘛?”
闻鉴道:“放心,这回真是上药。
”
药膏冰凉,起初只有微微的不适。
闻鉴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娓娓道来那些看似身居高位,实则为人两相利用的无奈。
月慈默默听完,眼底不知道拍过多少个惊涛骇浪,总觉得听了这些下一刻就会有人从暗处跳出来索她的命。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们想如何?”
闻鉴起身到水盆旁净了手,道:“尉迟炯和金家的势力连成一片,想要拔除没有那么简单,陛下佯装对此一无所知,不过是想等他们按耐不住的时候一网打尽,到那时,压根不需要拿出什么证据。
”
月慈心中一片惊骇。
等尉迟炯按捺不住,那岂不是要到起兵谋反的程度。
她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又问:“那最后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