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晋舒意特意又请了大夫过来替任徵瞧过。
她立在边上等着,任徵一面伸着胳膊叫人把脉,一面偷摸瞥着自家女儿,嘴巴都笑歪了,合不拢,根本合不拢。
“爹爹在笑什么?”送过大夫回来,晋舒意狐疑问道。
“没,没什么,笑我有个好女儿,嘿嘿。
”他本来以为席上只是女儿随意关心,没想到她竟是当真记着呢。
晋舒意被他笑得无奈,坐下认真道:“人的身体说脆弱也是很脆弱的,小时候外祖身子骨顶顶硬朗,小毛病从来也不当回事,可有一天突然便就倒下去……所以,爹爹也切莫疏忽。
“还有陆芳斋的事情,舒意顾得过来,覃老板她们也是有经验的,往后,你还是不要再操心了,今日大夫说你睡眠不足,有损心血,可记得了?”
“记得记得!”任徵点头如捣蒜,两人辈分倒像是颠倒了一般。
晋舒意这才作罢,正要起身却是被唤住:“舒意,这些年你受苦了。
”
“……”她垂眸,中年男人的眼眶微红。
任徵想起白日里那淮砚辞说的话来。
是啊,她受过的苦他从没能分担半点,确实枉为人父。
如今她却还愿意认他这个爹爹,愿意花心思过问他的健康
“你外祖病下的那几年,很难吧?”
他讷讷道:“你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还带着个不懂事的弟弟。
那么大的产业,觊觎的人定然不会少。
商会里男人又多,多得是惯会踩高捧低的,你一个人,既要同他们周旋,还要防着不省心的家伙们,你外祖身边还缺不得人……”
“爹。
”
清澈干净的一声切断了镇国侯的絮叨,任徵仰起头。
女儿温柔地瞧他:“我是外祖的孙女,也是母亲的女儿,晋家的当家人,你说的那些只是必须走的路,也只能我来走,爹爹不必介怀。
”
“啊,是,是。
”任徵一抹脸,竟抹了一手湿,呔!怎在女儿面前哭了。
他大掌毫无章法地揉了揉脸,遂挤出一个笑来,只觉得女儿懂事得叫人心疼,抽抽儿地疼。
“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晋舒意想了想,却是笑了,“你忘了,我还有个夫君呢。
”
一听这,任徵原本那满胸腔的酸楚顿时消散,他睁了睁迷糊的眼:“那个赘婿?”
“爹,你今日骗我了吧?”晋舒意却是不答反问,“你特意请昱王殿下移步入府,定然是有更不好在众人前言说的事情,可若是为了陆芳斋,抱璞宴上难道还不够广而告之么?”
任徵懵了。
“若是舒意没猜错,爹爹是觉得之前我问过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