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他的手掌同手腕连接处已然断裂,向下垂去,江盛藻痛彻心扉,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这只受伤的手,额上冒出了黄豆大小的汗,颤抖着吼叫出声。
“狂徒!大胆……本官乃朝廷命官,你胆敢……你胆敢……”
这几声胆敢未及说完,江盛藻已然昏了过去,燕覆晃了晃手腕,从他的身边走过下轿,在漆黑的夜里站定之后,萧固从一旁抄手凑了过来,往轿子里探看了一眼,才收回了视线。
“主人,月圆姑娘眼下还在一枝园,老奴把她接出来?”
“你接不出来。
”燕覆的声音冷下去,往黑暗里走去,“那是她的家。
”
萧固从主人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低落,慢慢追了上去,自语道:“月圆姑娘也不见得这么认为。
老奴想着,她还是放不下她母亲的冤屈。
”
萧固听主人迟迟没有应声,又低声道:“从那个大夫,再到简夫人死前的行迹,都说明江盛藻此人,同简夫人的死脱不开关系,依老奴看来,倒不如一刀把这狗臣杀了,抄他的家、罚没他的财产,丢给三法司好好审一审,怎么着都能给月圆姑娘一个真相,何至于叫她以身入险。
”
他泄愤似的说完,却又觉得自己天真了,叹了一口气,“如今动用了人脉,又入了旧宫,恐怕已经惊动了上边往后的路还不知道怎么走呢。
”
原本规划好的路,是坦途、田园之乐,是后半生的自由。
如今看来,好像是走不通了。
萧固轻声问询着,“当真不管月圆姑娘了?那还回旧宫吗?月圆姑娘的那位婢女还在里头学医术呢!”
“她心甘情愿,我如何管得?”燕覆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径自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萧固听出了主人声音里依约的怒气,上前追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也有马车,忙叫马夫驾车过来,上了车急追过去。
江盛藻被抬回家的时候,已然在马车上昏迷了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