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诫斜靠在树旁,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看似对这边漠不关心的,然他刚看过去,就对上了李诫略显锐利的眼神。
“如果当初换做是我救了你”温钧竹说不下去了,喑哑着嗓子喃喃道,“迟了一步,任我再如何拼命追赶,却只能看着你越走越远。
”
他踽踽独行而去,又高又瘦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瑀摇摇头,感慨道“我怎么觉得我罪孽深重”
“你不要胡思乱想,”李诫宽慰说,“是他自己钻牛角尖,自己把自己困住了,关你什么事”
继而不屑道,“别看他识字会写文章,我看他才是个睁眼瞎,不去看确切情况,不懂人情世故,不管他人的所想所思,一味只将自己的想当然套用在别人身上,当真愚蠢至极,傲慢至极”
赵瑀却有不同的见解,“他便是人们所说的天之骄子一类的人物,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父亲又是当朝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晋王爷见了温相国,也是客客气气的吧。
”
李诫琢磨一下,倒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一路顺风顺水长大,从未遇到过什么挫折。
”赵瑀沉吟了下,含着几分怜悯叹道,“欢喜的亲事突然没了,一时承受不住,便走进了死胡同。
和我当初被逼节烈差不多,都是突遭打击不知如何应对,我是万念俱灰,他却是走了极端。
”
李诫立即道,“这么说的话,他也未必是纠结于你,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我这个卑贱的奴仆把你给抢走了。
不提他,一提他我就来气。
”
“不过他倒是说了京中的风声。
”赵瑀把温钧竹的话大致讲了讲,担忧道,“如果上头问起来,总要有个说辞。
”
李诫哈哈一笑,拉着她往外走,“放心,我才没他说的那么笨,本老爷早已有了应对之法。
让这群人闹吧,动静越大越好,这时候就比谁沉得住气,谁能稳到最后,谁就能赢”
时辰不早,街上的人流逐渐开始散了,较之方才的喧嚣热闹,此时街上的冷清反倒更让人觉得心境安和。
花灯还未撤下,他二人一道儿在灯市下慢慢散步,彼此都没有说话,但隐隐有一种温馨暖流在二人间缓缓流淌,便是冰天雪地中,也能觉出几分春意来。
出了正月十五,年就算过完了,濠州的人们又开始为着生计忙碌起来。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