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街小巷中,外地人的生面孔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起来,渐渐的,客栈都不够住了。
郑县丞一日三趟地找李诫,可他不是升堂断案,就是恰巧外出私访,再不然就是头疼脑热起不得身,总之是一连十天半月,俩人愣是没碰上面
就算郑县丞是块木头,此时也醒过味儿来。
他抱着一摞卷宗,“啪”地往刘铭案前一放,阴沉着脸道“近日来争地纠纷案子,我是管不了了,请先生转交李大人做论断”
刘铭望着一尺来高的案宗,眉棱骨跳了跳,拉着郑县丞坐下,“老郑,别生气,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说说怎么回事。
”
郑县丞清矍的脸上全是怒气,“李大人到底什么意思让我拿着鱼鳞册安置流民,流民没安置好,倒牵扯出来一大堆说不清归属的地背后个个都是有权有势的大地主,让我怎么办啊你说让我一个不入流的八品官怎么办”
他咣咣敲着桌子,山羊胡子都一颤一颤的,“还有现在,怎么那么多外地人都跑濠州买地来了你看看他们闹腾的,四处踅摸,但凡看见没有标记的地就要买,全堵在我衙署门口,吵闹着弄什么地契。
我敢做主吗那些地是谁的还不知道”
刘铭讶然道“竟有这等匪夷所思之事”
郑县丞冷哼道“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欺负我新来的是吧李大人年前就放风声要清丈土地,这是拿我投石问路对不对”
“大人不是那种坑骗下属的人,你放心好了。
”刘铭安抚说,“这些卷宗放到我这里,等大人回来我递交给他。
”
正说着话,但听当堂前登闻鼓咚咚地响,惊得二人一颤,郑县丞急得跳脚,“这下可好,县太爷不在,我看谁来断案”
说罢,顾不得再发牢骚,提着袍角一溜小跑到了前衙大堂。
令他吃惊的是,李诫已穿戴整齐,威风凛凛地端坐大堂之上。
这位大人竟然已经回来了,合着就躲我一人是吧
郑县丞默默地在心底给上峰大人一个大白眼。
这是桩人命案子。
苦主是一位孙姓老农妇,为少交点税赋,她家有五十亩地挂在乡里高举人名下,因今年高家要把挂名费用提高两成,她家觉得不合适,和高家商量把田地要回来,改挂在别人名下。
高举人没理由不同意,吩咐管家把地还给孙家。
结果就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