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抬起头,恍然想起。
在学校里,他确实没有朋友,但有亲戚。
“刚刚看到几个学生和你一起出来,”他丈夫的小姨问,“刚开完组会?”
孟初点点头。
“看你这表情,被学生无语到了吧。
”付燕平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勺子正把肉排五马分尸。
“也不算……只是觉得他们该努力一点的。
”
“我劝你放弃这种幻想,”付燕平指了指他,“尤其你带的还是研究生。
”
“为什么?”
“人家本来就学三年,头一年要上课,最后一年要找工作,满打满算,能专心科研的时间只有一年,”付燕平说,“一年,你还没教会他们怎么写本子,人家就毕业了。
”
难得有前辈主动传授经验,孟初赶紧放下筷子,全身心加入对话。
“我读博的时候,导师拿人当工厂零件使,让学生干杂活,指导科研也不积极,”他说,“我当时下定决心,等我成为导师的时候,一定不会这样。
我要关心他们的学术,让他们能学到东西,做出成就……”
付燕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这是你的期望,不一定是他们的期望,尤其是硕士,”她说,“他们读书是为了就业,能顺利毕业,能用你教的东西找到工作,这就是他们的要求,你满足这些,就是绝世好导师了。
”
孟初默默消化了一会儿满腔热血、无人问津的壮志,问:“博士会不一样吗?”
“分人,”付燕平说,“等你当上博导就知道了。
”
孟初苦笑:“那还有很久呢。
”
硕导是容易评的。
很多学校,新老师入职就直接给硕导。
博导的难度完全不一样。
首先博士点就稀缺,其次博士名额也紧张。
在林大,博导的要求和正教授几乎相同。
“博士也未必省心,”付燕平安慰他,“我今年新招的一个,让他改论文,就跟泥